“消消樂。”
幾個星期後,我在這兒的生活就慢慢穩定下來了,我循規蹈矩的在公司混飯吃,隨著我的事業越來越穩定,加班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母親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當我夜晚在公司加班時,她時常會連續不斷的用電話轟炸我,提醒我趕緊回家休息。
“你晚上要是功課不多,就多陪媽聊聊天吧。”我對千慧說道,“省的她每天都往公司打電話。每次我好不容易想出一個主意,都會被手機鈴聲打斷。”
“那,你直接不接電話不就好了?”
“我敢嗎?我要是不接電話,沒準她就直接殺到公司來了。”
我和千慧相顧無言,隻能互相歎著氣。
“要是咱爸沒離開就好了。”她對我說道,“要是咱爸還在,媽就不用那麼累了。”
“他在的話,沒準咱們過的更差勁。”我幹脆的說道,我並不喜歡提起我父親,他就是個混蛋。
在我五歲左右的時候,父親便離開了家,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嚐試過與我們聯係,甚至當我妹妹出生的時候,他都未曾回來看一眼。他是一個生物學家,一生輾轉於世界各地,隻為了研究一種東西——蚊子。
沒錯,蚊子,就是夏天成日在耳邊嗡嗡叫的那玩意。他躲在南半球近海的一個小島上,專心致誌的從事著自己的研究。據說他很富有,但我母親和妹妹艱苦度日的時候,他從未出手施舍過我們。
然而,大概就在幾星期之後,我收到了一封古怪的信件。我並不知道寄信人是誰,但信的內容卻是向我通報父親的死訊。
“池女士,您的父親於幾日前去世,我們對此深表遺憾。”信中寫道,“請您於下午六時前往市中心的咖啡館,我將代表你父親與你商談關於遺產繼承的事項。”
父親?這倒稀奇,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銷聲匿跡,如今他去世了,我竟有資格接觸到他的遺產,這實在令我意外。
信封中附帶了一疊現金,還有詳細的路線和地址。我猶豫了一下,將這件事告訴了母親。我患病在身,需要籌錢治療,我妹妹千慧還在上學,母親是沒有閑錢給我治病的,事實上,自從我患病後,她們的生活就開始捉襟見肘了。
“不可能,你不準去。”母親拒絕的斬釘截鐵,“就算咱們都死了,也不要他的狗屁遺產。”
“媽,姐姐得治病,咱們家也快沒錢了。”千慧試著勸說她,“咱們家需要錢。”
“沒錯。”我接過話來,“媽,你這個月的房租都還沒交吧?”
“你覺得我養不活你嗎?”她對我們發了火,“我每天出去幹活,不就是為了賺你的醫藥費和你妹妹的學費嗎,你們還想我怎麼樣呢?你們兩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試圖解釋,“我們是不想你這麼累。”
然而母親沒再跟我們多說廢話,她朝千慧丟了一個枕頭,然後把我們趕出了房間。
我沮喪的來到客廳,從口袋裏掏出那封信,看了又看。千慧像個尾巴一樣跟在我後麵,一步不離。自從父親離開我們後,母親的脾氣就愈發的暴躁,千慧動輒就被她打罵,所以她很害怕母親,反倒很依賴我,可惜我已經拋下她六年了。
“姐。”她戰戰兢兢的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去跟信裏的人見麵。”我說道,“雖然我都忘了爸長什麼樣了,但白送上門的錢,咱們當然得收下。”
“這主意不太好吧。”千慧說道,“媽會氣瘋了的。”
“不讓她知道就好了,咱們倆都把嘴閉緊,我去見那個人,力求盡快辦好這件事。”
猶豫過後,我最終還是決定去赴約,不管母親生氣與否,我都必須為她們的將來考慮。
幾個小時後,我乘車來到了信中所說的咖啡館。我進入店內時,一眼便望見坐在大堂中央西裝革履的男人,那是一個律師模樣的人,他似乎也一眼認出了我,遂招手讓我過去。
“你是池弦珺女士吧?我是你父親的律師,來這兒是為了跟你商談遺產的事。”他拿出了我父親的遺書,以及他臨終前的照片和視頻。“如果你的時間充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