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口無言。我主動跑去陷害梅兒,就是希望通過犧牲梅兒而拯救其他的姑娘,結果熏兒反倒枉死了,還固化了梅兒刺殺的決心。
“所以,你真的不肯加入我們?”梅兒向我問道,“我們真的需要更多人的幫忙。”
“不。”
“好吧,我不會再煩你了。”梅兒點點頭,“但你最好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
那之後,梅兒再也沒向我提及過這件事,我經常遇見她們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談話,但我都裝作沒看見。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但我著實不敢掉以輕心,我清楚梅兒的手段,這件事在暗夜裏發酵著,終究會有炸裂的那一天。
因為過失導致房屋被焚燒,我們十幾個宮女都挨了板子,幾乎打的皮開肉綻。房子沒了,我們也沒了住處,遂隻能被臨時移送進西邊的一間柴房。那柴房的環境惡劣的很,潮濕的房頂,漏風的牆壁,汙穢的地麵,加上受傷的疼痛,讓我們日夜呻吟不止。但我們僅休息了兩日,就不得不強忍著傷痛起來為皇帝收集露水,紅蕉傷的很重,走路都很困難,遂急的直哭。我耐心安慰了她,並承諾將自己每日收集的露水都分一半給她。
“你們怎麼有膽子做這種事?”某日我悄悄向梅兒她們問道,“你們就不害怕嗎?”
“為什麼害怕?”
“萬一失敗了呢?”
“不會失敗的。”她說的斬釘截鐵,“就算一個人失敗了,那麼剩下的人也會繼續進行刺殺。”
說得輕巧,隻要她們當中一個人被抓,那人必定會被嚴刑拷打,然後將其餘的人都供出來。這是株連九族的罪過,誰都逃脫不了。
“姐姐,不瞞你說,之前我是害怕的,但日子臨近了,反倒釋然了。”有個叫金兒的宮女在一旁說道,“不管是生還是死,我都馬上能逃離這兒了……能解脫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是生是死,倒無所謂了……死也是一種解脫。就像熏兒那樣。”
“若是刺殺失敗,你們會被淩遲處死的。”我說道,“你們最好想清楚。”
“淩遲……”聽到這兒,金兒的臉一下子白了,“你說真的?淩遲可是很痛苦的……”
“痛苦也不過是幾個時辰的事,但我們如果繼續留在這兒,就要苦一輩子。”梅兒厲聲說道,“別再說這個了,咱們去幹活。”
我提起木桶,低著頭走出屋子,不免心煩意亂。紅蕉正在水井那兒捶打衣裳,見到我過來,滿臉疑惑。
“攖寧姐姐,你們成日在屋子裏商量什麼啊?”紅蕉茫然的問道,她自始至終對這個計劃毫不知情,因為梅兒覺得她又傻又白癡,肯定會攪亂一切,“你們又瞞著我藏好吃的了嗎?”
“哪有什麼吃的?你又糊塗了,快洗你的衣裳。”我不客氣的斥責了她,“咱們要是幹活慢了,當心曹端妃賞你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