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項鏈給你?”蔣洛開始咳嗽,不知為什麼,他的精神氣色一直很差,“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很老了,但我想上別處走走。”
我聽出蔣洛話中的意思,他並不喜歡寄居在這兒。然而我除了一日三餐外,什麼都不給他,他若是執意從這兒走出去,隻能又變成一個乞丐。我總覺得這項鏈上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我希望他能對我坦誠。
“他們很受折磨。”我說道,“這樣好像不對。”
“現在反悔也不遲。”他說道,“隻需要給它找一個新的主人就好。把別人的頭發纏在它身上,然後燒掉,它就會離開你去找頭發的主人,施加在你身上那些效果也就消失了。”
“就這麼簡單?”
“但你舍得嗎?放棄它的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你已經打算放棄它,而又不能為它找到一個新主人,那它會加倍折磨你,它從不容忍背叛。”
“折磨我?它會怎麼折磨我?”
“它會給你更好的夢境,更多的靈感,然而代價你也會知道的,沒有多少人能承受代價。”他說道,“你記住,它之所以到你的手裏,不是因為你運氣好,而是因為它不得不淪落到這個境地。”
蔣洛的回答令我十分憤怒,我沒想過一個僅與我認識幾個月的人竟然能看透我的性格。那些書,那些故事,究其根源都是那根項鏈所製造的故事,我算什麼呢,我是它的口述代理人,僅此而已。我不喜歡這種被壓迫和戲弄的感覺。
從蔣洛的住處離開後,我覺得餓了,於是我來到了客廳,開始喊何西的名字,我希望他能立即動手給我做午飯,但他沒有回應我。
於是我憤怒的走上樓,一把推開何西房間的門,他正坐在書桌前專心致誌的寫著什麼,我的出現將他嚇了一跳,我見他手忙腳亂的收拾掉了麵前的紙筆。
“你幹什麼呢?”我走近他,“你藏了什麼,給我看看。”
他戰戰兢兢的交了出來,那竟然是一份的提綱,我翻了翻那個厚厚的本子,竟有十幾頁之多,每一張上麵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思路。
“多久了?”我問道。
他說大概從中學開始,我竟然一直不知道。
“怎麼,你也想當作家了?”我冷笑一聲,我實在不想對他那麼刻薄,但他總是顯得那麼低聲下氣,好像哀求著別人來欺淩他一樣。
但他這是在癡心妄想,他如今隻有二十歲出頭,他既懦弱又蠢笨,缺乏作家的敏感性,是絕不可能在文學上有什麼造詣的。很小的時候,他曾經說過以後想要去當一個士兵,我隻以為他對槍械類的東西感興趣,沒想到他還打算走文學之路。
“去做飯吧。”我毫不客氣的將手寫稿扔在桌上,“送到我屋裏去,還有茶水。”
“好。”他抹幹淨臉上的眼淚,然後快步跑下了樓。我看著他留在桌子上的淚水,心中湧起一陣厭惡。這種行為毫無意義,隻會讓我對他的蔑視更上一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