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初晨,若風來時,草香淺淺又深深。
靜安江,石橋之上,路人走走又停停。
相依重重,獨影重重,不似那堪心事一重重。
他人回相望,一呼聲,勿匆匆,霎時清風不見冷。
顧簡慢步而上,拱橋之巔,有人含笑在等,有人狹路相逢,步履不停。
顧簡站在最高處回頭望去,方才與她擦肩而過的身影與昨日所見的江時易像極。
不該因他而起的情緒,也不知為何那一刻腦海裏會想,若坦然從她身旁走過的那人真是他,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何能對他虧欠的人不說一句抱歉就罷了,還能視而不見,不問不聞。
“怎麼了?遲遲不肯走,難道腦海裏出現了一些你在這淋雨的畫麵?”
顧凡低下身子把腦袋探過來,剛要隨顧簡的目光望去,顧簡已從另一邊轉了身子,聲音低沉:“沒有。”
當二人從拱橋而下,已走到橋下另一側的人才頓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
江時易沒想到顧簡真能做到當初說得那般,若離散,不藕斷絲連糾糾纏纏。
事發後,他們這並不是第一次遇見,在爾來風飯莊,她沒有撲上來要個說法,已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她與楚慈的對話,更是讓他見識了她的不拖泥帶水。
一次次無意中對她的認識,使他突然有些好奇,如此對他不屑一顧的人,當初為何要在這橋上淋雨,還讓人誤會她要跳江?
臨近中午的時候,楚慈給他來了電話,說她已經到了他們公司附近的一個日料店,讓他下班後直接過去找她吃飯。
楚慈,這個女人於他而言,其實同顧簡一樣陌生。隻是因為楚家的勢力和江時喚喜歡她的關係,他曾聽到楚慈這個名字多一點,也偶爾在家裏見過為數不多的幾次,但也僅限於見過從未說過話。
大前天,他也不知道為何,這個女人突然出現在他們公司門口,跟他說要嫁給他,讓他不要娶顧簡,還踮起腳沒有任何征兆地親吻了他的側臉,雖然隻是蜻蜓點水,但也讓很多人捕捉到,發布到了網上。
於是無論當時他跟楚慈說了什麼,網上已經有大片閑人為他編造了各種故事,最火的就是他悔婚轉而要娶楚慈的話題。
起初他確實反感,爾後一想,他本來也不想結婚,家中還有個從很小的時候就念叨要把楚慈娶回家的人,不如順手推舟,看看這女人到底想做什麼?也順便氣氣江時喚。
這幾天,他一直派人在跟蹤楚慈,讓他很疑惑的是,楚慈的視線似都在顧簡身上,顧簡沒出院時她有偷偷去看過,顧簡出院的第一時間她又找到了顧簡家裏,說了一些尖酸刻薄的話。
阿龍給過他楚慈的資料,在他的了解裏,她與顧簡算得上不錯的朋友,她這麼理所當然的背叛,也是挑戰了他的三觀。
可他依舊去赴了約,因為他不信她說愛他的信誓旦旦。
隻是啊,他才到不久,楚慈點的菜都還沒上齊,江時喚就走了過來,並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楚慈旁邊。
與江時喚一起過來的還有顧簡,他沒來得及去看顧簡的表情,也不想揣測她的心態,隻知道身邊有個人影略停頓了一會兒,才扒開椅子在他旁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