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雨瞬間慌了,扔掉手裏的泡麵,不死心地把床上的被子掀開,結果父親是真真實實不在了。
毛大雨趕緊跑出去,一聲焦急:“我爸不見了,我爸不見了。”
還在搬石頭準備壓在地釘上的江時易和顧簡二人,頓時放下手中的石頭,跑到毛大雨跟前。
江時易急慌慌地問:“怎麼回事,不是說在睡覺嗎?”
毛大雨手足無措,皺著眉頭:“我也不知道,我是看著他睡著了才出去找你們的。而且我走出去地也不遠,就離開了一會兒,所以我一直以為他還在睡覺,回來後也沒去看他。結果剛剛我說去看看他要不要吃點東西,然後就發現…他不在了……”
江時易拍拍毛大雨的背:“先別著急,我們分頭找找。”
“可是他那狀態,我真擔心他……”
“所以,別磨蹭了。”
毛大雨急得都哭了:“那麻煩你們了,你們小心點。”
毛大雨說完急匆匆地跑開,沒一會兒就淹沒在了黑夜中。
江時易要走時看到顧簡,剛想開口,顧簡猜到他的顧慮,直接說:“我可以。”
然而江時易沒允許她獨自一人離開,拉住她的胳膊說:“那也跟著我。”
江時易可不想,還沒找到毛大雨的父親,顧簡又不見了。
而且現在還不清楚,毛大雨的父親是出了事,還隻是簡單地走丟了。
簡單地走丟還好,若是被什麼人拐走真出了事,那他們這些人也是危險的。
顧簡知道爭執不過江時易,沒有浪費時間,跟著他一起朝毛大雨相反的方向跑去。
山裏的夜很靜,尤其是很多房子已經空了,所以偶爾聽見幾聲鳥的悲鳴和不知道什麼動物發出地奇怪的叫聲,都會讓人覺得很是慎人。
顧簡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剛開始的膽量,一點都不敢離開江時易半步。
甚至很想跟江時易說說話來趕走內心的膽怯,又怕出聲驚擾了什麼。
某一刻,她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碰到了自己的手,嚇得渾身一哆嗦,想回頭看看是不是身後有什麼怪物,因為她還記得張大壯的父親說過這山裏有狼。
結果還沒回頭,同樣的觸感又探上了她的手,隻是這次慌張未膨起就被安心砸下,因為是江時易的手抓住了她的手。
顧簡知道江時易應該是看出了她的緊張,但他嘴上說:“手有點冷,互相取取暖吧。”
顧簡沒說話,也沒掙脫分毫。
兩人就那樣牽著手又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前麵看到了個人影,她跟江時易極速跑過去,結果對方不是毛先鋒,也不是山裏的人,而是毛大雨。
彼此不用交換信息,就看各自那副失落的樣子就能知道,雙方都一無所獲。
他們站在原地鬱結一會兒,毛大雨最終無奈地開了口:“先回去吧,天已經徹底黑透了,我們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別到時候父親沒找到,你們再出了事。而且萬一他已經回去了呢?”
毛大雨最先邁開了步子,哪怕江時易建議,把還在山上的住戶召集起來幫忙找找。
毛大雨卻不回頭地說:“沒用的,還住在這山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沒辦法幫忙的,而且就算大家好心幫忙,到時候出個意外我怎麼承擔的起。”
最後他們隻能先回了家,讓人驚喜的是,毛大雨的父親就蹲在自家門前,低著頭在掰自己的腳。
毛大雨緊忙跑過去抱住父親,眼淚又不自覺地掉落:“大晚上的你跑去哪兒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知道我們為了你都要把這山……”
毛大雨哪怕說得急切也還是沒說完,就被父親抬起來的一張憂傷的臉驚住。
父親居然眼裏有淚。
“你…你怎麼……”
毛大雨的渾身順然間布滿慌張。
父親卻輕言一句:“我看到你母親了,可是她不跟我回來,她不跟我回來。”
毛大雨很想說,母親都已經死了,死了好多年了,你定是又看錯人了。可他知道這個時候,對父親說什麼父親都拐不過彎來。於是拍了拍父親的背,善意地說了謊:“她應該是去山外給你買布去了,你不是一直管她要新衣裳嗎,等她買完,她明天就回來了。快起來吧,腿不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