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鵬雲納悶地看著王軒,“王兄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韋大哥應該知道我家是做布匹生意的,當然是用來生產布匹了。”
韋鵬雲看著王軒眼珠子轉了幾轉,“王兄需要的很多?”
“很多,我準備弄個工廠,專門生產布匹,這樣成本更低,可以,棉麻紗有多少我要多少。”
“工廠?”
“就是超大型的作坊。”
韋鵬雲端起一杯酒慢慢在嘴邊喝了起來,目光看著桌子眼神卻毫無焦距,顯然他陷入沉思之中。
王軒的一席話提醒了他,這戰船和貨運商船區別並不大,把上麵的武器卸掉就可以了,而且,作為海疆衛所的負責人,他很清楚海運的便捷性和利潤。
明朝雖然禁海,但不是海上沒有貿易,而是貿易及其發達,這個禁海隻是禁絕朝廷皇室罷了,海商們賺的是盆滿缽滿。
而他,福州府衛所指揮使,手裏可以有大船的,而且水兵也不缺,再加上戰船本身的武力,一般的海盜也不敢來招惹自己,那樣的話,做海商可比現在讓那些手下種地什麼的來錢快多了啊!
“啪!”
“劈裏啪啦!”
韋鵬雲想到這麼多年來無形中少賺了這麼多錢,立刻心疼的狠狠一排桌子,震的碗筷碟盤一陣亂響。
這時韋鵬雲才反應過來,衝著王軒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不好意思,剛剛有些走神了。”
王軒當然能猜到大約是怎麼回事,畢竟今的這些話都是設計好的,他王老爺現在哪裏有那麼多精力自己去搞什麼海運,出錢買就夠了。
事實上隻要王軒願意放出去風聲,福州府可不缺跑海運的商人,想要什麼東西買不來,他何必自己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浪費時間,他又不是為了賺錢。
今這一切都是給韋鵬雲設計好的,目的就是為拉對方下水,組成一個利益聯盟共同體,這才方便他插手軍方的事情。
“王兄是自己人,有些話我也不瞞你,咱們衛所現在啊,是生活困難的很,兵部的糧餉,能到手的絕對不到三層,都我們要吃空餉,特麼的,這還不是沒辦法,要按照上麵發的那點東西,三成兵都養不起,大家要活命,便隻能自己想辦法搞點錢了!”
韋鵬雲著還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王軒,畢竟王軒是個讀書人,在大環境下來看,然是跟他們這些武夫成對立麵,雖然這點現在在王軒身上韋鵬雲沒有看出來,但是,心裏也不免有些怕王軒看不起他。
當兵的去做生意,本身就有些過分。
看王軒臉色一沉,韋鵬雲心中一突,卻聽王軒道:“韋大哥的哪裏話來,朝廷弊端我又怎會不知,我可不是那些腐儒,整就以為念叨個之乎者也就下太平了,那是扯淡!”
“這下是太祖和一眾勳貴先祖一刀一槍拚殺下來的!”
“是人就要吃飯,當兵的更需要吃飯,層層克扣之後的那一點糧餉夠幹什麼,飯都吃不飽怎麼保國殺敵!”
啪!
韋鵬雲忍不住又拍了一下桌子,“王兄的太對了,來,幹一杯!”
王軒卻伸手攔住了韋鵬雲,“換大碗,這東西喝起酒來怎麼有味道!”
“啊哈哈哈哈,王兄,有意思,有意思!”
有侍女過來換過大碗,兩人各自滿上,韋鵬雲端起酒碗,麵有唏噓地道:“這下,能得我們武人喜歡的讀書人不多,上一個是王陽明先生,現在,是你王軒王載之!”
“可不敢跟陽明先生同列!”盡管王軒臉皮之厚超乎想象,但韋鵬雲把他和王陽明對比還是讓他有些臉紅。
“幹杯!”
“幹杯!”
兩個大碗輕輕一撞,二人仰頭一碗酒便下肚了,韋鵬雲伸手抹了一下嘴角,哈哈笑道:“還是這個痛快!”
放下酒碗,王軒笑著道:“我明白韋大哥的意思了,放心,我這人做事都做在明處,你能運來多少貨我要多少貨,前提是價格公道,畢竟我要的量大,價格要低於市場均價。”
“這點我明白,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誠信,王兄放心!”
“那就定了!”
“定了!”
兩人再次幹了一碗酒便敲定了這事。
“韋大哥,我這裏還需要一批人手,燒磚,建廠房等等,現在人手不足,不知道你這邊……”
王軒看似不經意間著,這是他第二個目的,一是找一批工人,二來,想從這些兵卒中篩選一批可造之才來,慢慢都弄成自己的人,最起碼弄個千總回來,然後在慢慢思考如何架空韋鵬雲。
“這是事,王兄要多少人!”韋鵬雲完全不在意,平日裏他就是靠著這些兵卒打工賺錢那。
“起碼千人!”
“這麼多,嗯,行吧,回頭去我那邊選人。”
兩件事情全部搞定,王軒偷偷朝身後打了一個手勢,隱藏在暗處的醉紅塵看了個清楚。
“表哥!”
兩人正在閑談,一聲綿軟清脆的喊聲響起,隨著腳步聲,一個略施粉黛,打扮清純可愛,眸間卻帶著幾分媚態的少女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