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節的冬,京城是特別冷的,特別是在冰河期逐漸臨近,到身三九的時候,氣溫會達到零下二十度左右。
氣如此的冷,這些各黨大佬,年紀一個個都不了,出門哪個不是捂的嚴嚴實實的,可一到了李善堂這裏,大廳內的溫度絕對在二十度以上,再加上剛剛脫鞋時候緊張的渾身僵硬,此刻,一個個滿頭是汗,難受的不得了。
幾位侍女倒是對這種事情多少有些驚豔,待所有人都換好鞋子之後,這才帶他們到另一個廳內去洗腳……這也算是各黨大佬第一次‘赤腳’相見,也是大明第一次集體洗腳事件的誕生日……
折騰了好半,又換上了李府事先準備的各種衣褲,幾位大佬這才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話,能在這寒冬時節,體驗到夏般的舒爽,確實是一種享受,若是沒有之前那尷尬片段就更好了。
幾人剛剛出來,便看到大門再次開啟,李善堂正從外麵走進來,隻見兩個侍女上前服侍,一人從李善堂身上取下加長的貂皮大衣,一人幫其脫下長筒馬靴和腿上的毛皮護腿,隻是這麼簡單的一脫,李善堂便隻剩下一身夏穿的單衣,朝著幾位大佬走了過來。
“幾位大人能到府上,在下深感榮幸啊!”
看著李善堂那笑的猶如盛開的老菊花般的臉,幾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在心中暗罵,“騷包!”
今,眾人都被李善堂陰了,吃了一個啞巴虧,再加上雙方本就是敵對陣營,這會神色自然不大好,便是起碼的笑臉都不願意給了。
一群人落座之後,隨便寒暄了幾句,方從哲便直接出言問道:“李大人找我等來府上,不會是隻為了展示一下貴府有多麼與眾不同吧!”
“方大人笑了,當然不是!”
“那有什麼事情就直吧。”這裏雖然呆著舒服,可看著對頭興高采烈的樣子,他便心裏不舒坦。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了!”李善堂麵色一肅,在方從哲等人臉上掃過,這才沉聲道:“各位對於福建三省所有官員發調令的事,我家主上已經知道了,對此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並且已經與報紙上公布出去了。”
報紙這兩個字一下打在朝堂之上這些人的心口,讓他們臉色便的更加難看。
自古以來,朝廷的各種政策措施,包括地方的各種政令,從來都隻能傳遞到地方世家大豪耳中便停止了,具體如何解讀或者是否公布出去,全看地方這些世家大豪的意思。
基本上所有政令,到了地方上都會被刻意歪曲,具體解讀成什麼樣子,全看那種好處更大,至於朝廷原本的意思,誰在乎那!
一來,百姓識字不多,看不懂。
二來,那些政令全都是引經據典,咬文嚼字,刻意寫的雲山霧繞的,即便是識字,也要一點點從裏麵猜意思,便是現代學習的各種文亻……
三來,根本沒有能用來宣傳政令的渠道,這些消息都被早早的刻意掐斷了。
結果到了王軒這裏,搞了個粉筆黑板,開始大規模普及基礎教育不,更是弄出了報紙這個東西,七一期,下大事情無所不包,隨意銷售,價格低廉,讓那些凡夫俗子都可以知道下大事,簡直是壞了綱常倫理!
難道不知聖人曾經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嗎!
這是要下大亂的!
這事,等他們知道的時候都已經過去幾個月了,看到從福建弄回來的各期報紙,讓他們全都大驚失色,若讓這種邪道物品傳揚出開來,必然要動搖下根基。
當時,他們便集體下令,堅決禁止大明治下任何地方,任何人,傳播這種報紙,違令者嚴懲不貸!
當然,這不包括他們自己,報紙這種東西,他們是每期不落,有專門人從福建往京城運送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特別是對一些朝中大事的解讀和建議,多少還是有那麼一丟丟道理的。
“王軒是什麼意思?”一群人對視一眼,方從哲主動問道。
“沒什麼意思,願意留的留,願意走的走。”
李善堂往靠背上一靠,完全不在意四大黨魁們的氣勢壓迫,十分隨意地道:“我家主上行事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絕不會強人鎖男,當然,我這裏也跟各位知會一聲,不論是什麼人,隻要願意留在我們這邊,那就絕對不準許朝廷對其家人進行任何形式的迫害,這一點還希望在座各位記住,勿謂言之不預。”
“畢竟,按照道上的規矩,禍不及家人,我家主上也不願意做出一些讓大家心裏難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