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子全都躲進了夜的幕帳,一切的一切,好似隻有懸在空中的月華方能看得懂,其實月華又懂什麼呢?
如果月華能夠明了此情此景,便不會給那翻覆的二人披上一重淡青色的略閃微光的紗衣,紗衣又算得了什麼呢?
如果紗衣可以阻隔如火的情感,又怎麼會在指尖的觸碰間瞬時化為煙花般的炫爛?
又因何不阻止二人如火如荼般交織在一起的身心?
有人說煙花的縇美在於綻放時所釋放出五顏六色的紛紛揚揚;
有人說曇花之美不在於結局,而在於那個綻盡生命最終詮釋美麗的過程;
更有人說,女人之美在於在自己心愛著的男人的懷抱中,綻放獨屬於女性魅力的華彩。
當那一刻傾盡芳華的時候,隱隱聽到並兒的一聲低吟,那是一種不自覺的吟唱,一種對所悟感覺的重複。
雖然依然無有醒轉的跡象,但紅/暈初綻的臉上,卻帶了一抹約略的羞/澀。
“傻丫頭,我便在你身邊,且不必在夢中多做尋找了……”
兩行清淚於無聲無息中滑落,順著臉頰滴落在並兒光潔如玉的臉上……
七天之後,並兒終於醒過來了,剛一醒來,她就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對勁。
這渾身上下赤果果的一絲/不掛,好似是被豬給拱貓給啃了,並且,並且自己又是如何回到蓮荷山的湖心小島中的閨房中的?
好似,好似她記得自己當初病懨懨的是睡在太平鎮的女鬼中介,好似,好似還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的結尾好似是一片暗黑,好似……
太多的好似讓她分不清現實與虛幻,更或許是自己隻要再眨個眼兒就又回到了自己在未來二十九世幻的小屋兒裏。
屋子雖然不大,四處布滿了與她這個年齡略顯不符的卡通圖畫。
以及,想到再也不可能相見的父母哥哥,並兒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努力想要爬起來,可渾身不僅酸/疼而且還無力。都說是“春夢匆匆了無痕,月下忽見心上人。刹那芳華煙紫色,猶記墨郎笑離人。”
不過片刻工夫,便聽到了夜叉的大嗓門兒,“唉喲,俺滴個親姑姑呃,可急死我了,你現在可算是醒了。”
陸婉娉枵眼微睜,無力地抬起頭頭,更無力挪動疲/軟的身/體。
有氣無力的勉強笑了一下,聲音喑啞,“夜叉,你嘴裏就沒閑著的時候啊!”
是的,夜叉素來以吃聞名,真不知道她的胃是咋麼長的,這不上不下的半上午時分,夜叉肥膩膩的手裏就舉著兩個豬蹄一左一右的啃得的不亦樂乎。
聽到陸婉娉如此說話,打了個大飽嗝,“姑姑,昨天晚上公孫姑父派人送過來的紅燒豬蹄,可好吃呢,帶醬香味兒的,姑姑,你也來一隻。”
說著話,也不怕陸婉娉嫌棄,伸過一隻豬蹄到並兒的嘴邊。陸婉娉現在屬於久病初愈類型的。
甚至或至於說尚未病愈,身上軟的一點兒力氣都無有,連歪下頭感覺都要動用全身的體力,於是便蹙了眉頭,頗有些惱怒地嗔道:“又胡鬧了,明知姑姑不食這些個東西的,如今也不看姑姑這都成什麼樣子了!”
“哦,姑姑不吃啊,那我自己繼續啃,公孫姑父說了,豬蹄可以美容。”
也不知道是豬蹄太硬不好啃,還是夜叉啃豬蹄啃的比較專業比較敬業。
總之,兩隻幾乎上邊不沾什麼肉的豬蹄被夜叉啃的精精光,卻絲豪不為夜叉所嫌棄,依然在那鍥而不舍的舔啊舔的。
陸婉娉不介意夜叉在閑來無事的時候,坐在一邊努力啃骨頭,這樣起碼能夠堵住她的嘴,讓她能夠消停一會兒。
可她嘴裏一口一個公孫姑父,卻又是鬧的哪樣?
醒過來一會兒之後,身/子雖然依舊無法動彈,可這並不代表好口不能言,首要的問題便是,“夜叉,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公孫姑父啊?”
要知道,並兒可從來未聽說過夜叉還有其他的姑姑,既然沒有其他的姑姑,自己也就是唯一的了,既然是唯一的,那這姑父可否意味著唯一?
“哦,這個啊,賣了?”
夜叉依舊在不錯眼珠兒的繼續和她的骨頭奮頭,頭也懶得抬一下。
“賣了?啥麼意思?”
終於輪到並兒錯愕了,想她這才暈了多久?
掰著手指頭數一下,一二三四五,哦,具體多久,她沉睡不醒,又從哪裏知道?
“賣了啥意思?”
“我爹爹把你賣給公孫公子做老婆了,條件是公孫公子給他糾錯,現在我爹爹已經化成了人形,一溜煙的早不知道去哪顯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