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在來之前就已經派人過去通知宋秉爵了,畢竟一個是他的嶽家的小姨子,一個又是他口口聲聲的“夫人”,怎麼想都是他們這些人惹不起的。
前去通知的侍者才走到包廂門口,就遇到了正從內裏走出來的宋秉爵,他傳達了領班的意思之後,宋秉爵的臉色猛然間變得越發難看。
一直關注著他的程無雙忍不住怪笑起來:
“小姨子出場了……嘖嘖,宋哥,我怎麼記得你這小姨子口口聲聲心心念念都是嫁給你來著?”
來不及教訓這插科打諢的小子,宋秉爵趕緊跟著侍者一起前往,等他趕到那裏的時候,隻剩下一群保安在給已經腐蝕得不像樣的地圍上防護欄。
看著焦黑的地麵,宋秉爵聞到了空氣中似有若無的那股子酸的味道,他心下一沉,叫過來一個保安:
“這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夜欲裏頭出現的幾個大老板,夜欲上上下下都認識,保安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道:
“剛剛陳欣嬈小姐拿了一瓶硫酸,往另外一位女士身上潑過去……”
具體的過程這位保安其實也沒見著,他隻老老實實地把之後的情況說了:
“一位小姐的手臂被潑到了,手上一大塊皮膚全給腐蝕了……領班似乎帶著人先去處理了。”
聽罷,宋秉爵的一顆心都要懸到了嗓子眼,侍者也接到了領班的電話,他直接把電話拿了過來,低沉著聲音問道:
“她怎麼樣了?”
“啊?”握著手裏的領班還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方才明明還是手下,怎麼突然就換了個人。
“我問你,受傷的那個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頗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宋秉爵握著手裏的手都綻出了一條條青筋,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失去理智:
“你們現在在哪裏?”
在聽到是糕點室之後,宋秉爵又馬不停蹄地往後廚趕出去,等他匆匆忙忙地趕到那裏的時候,連推門都花了巨大的勇氣,他生怕自己看到的是受傷的她,一想到她可能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那種自責和自我厭棄的感覺瞬間就湧了上來。
“先生?”
帶著他來的侍者帶著些許試探地問道,這位先生來的路上急得跟什麼似的,怎麼到了跟前又不動了?
“推門。”
緩和了自己的心情,宋秉爵讓侍者推開了門,糕點的甜香味隨著她的輕聲細語一並傳到他跟前:
“再等等,救護車馬上就要到了。”
“慕小姐……我這個真的不會留疤嗎?”
被做糕點的麵粉糊了滿手的女孩子眼裏含著淚水,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地看著慕晚安。
剛才慕晚安拉著她匆匆忙忙地趕到了夜欲的後廚,在問過麵粉已經添加了小蘇打之後,她立馬把那一盆子的麵粉扣在了她的手上。在經過一陣難以言明的痛處之後,她竟然發現手上的那種灼燒的感覺淡去了。
“這樣處理之後,你還是會留疤。”
看著那女孩子癟了癟嘴又要哭,慕晚安這才慢悠悠地安慰道:
“不過頂多就是些小疤,不會大麵積的有。到時候做個小手術也就會去掉了。”
背對著門口的慕晚安自然沒有發現宋秉爵的到來,一旁等待許久的領班倒是終於把他給等來了,經過方才的這些事情,他倒是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宋夫人,生出了些好感。
據悉,這個被潑到硫酸的女孩子是一家中型企業老板的女兒,陳家還比不上她家的殷實;要不是攀上了宋家,陳家也是要夾著尾巴做人的。
這個女孩子幫著陳欣嬈對付她,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還會伸出援手,現在這個女孩子的情況也穩定多了,等著救護車來了想必也就沒什麼大事了。
“宋先生,您來了。”
領班微微欠身,臉上有著誠懇的歉意:
“實在是對不起。沒想到在我們夜欲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今天的一切我都會如實上報。”
如實上報,也就是陳欣嬈很有可能會被列入夜欲的黑名單,以後不可能再進入夜欲。
“陳欣嬈人呢?”
沒有在意他的話,宋秉爵走進來幾步,也看到了那個女孩子手上被麵粉糊到的地方,看起來的確是十分嚴重了。如果這樣的傷口是在她手上……
他的眼眸沉了下來,臉色越發難看了,久在上位者的氣勢也散發出來,在糕點室的領班和侍者都覺得頭都抬不起來,領班苦笑一聲,應道:
“現在陳小姐應該又回到了包廂。宋先生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