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陳夫人陳先生你們還知道羞恥啊。”

旁邊看戲的保安和送她回來的出租車司機臉上都帶上了嘲弄的笑容,慕晚安也無意與陳家父母多做糾纏,她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徑自離開了,也不管陳家父母在她身後的大喊大叫。

“要我說你剛才就不應該那麼低三下四的!你瞧瞧,可把她厲害壞了!”

看了一眼消失在視野裏的女人,陳母忍不住責怪身側的丈夫,在她看來,慕晚安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剛才那樣對待:

“這下好了,以後她肯定會到處說咱們夫妻是怎麼怎麼求她的……”

“夠了——”

身側女人的碎碎念讓本來就心情極度不好的陳父越發煩悶,他厲聲嗬止了她,瞪了她一眼之後把視線挪開,然後道:

“如今本來就是我們在求人!你以為還能像以前一樣趾高氣揚地吩咐別人做事?”

看著陳母仍舊有些不甘的神色,陳父警告她道:

“你可給我安分點,要是低不下這個架子,你就給我滾回車裏麵去!女兒現在還在監獄裏麵待著,你還想不想救她出來了?”

以前沒覺得,現在遇到這麼多事情之後,陳父才發覺一個聰慧的妻子是多麼的重要,現在到了這種時候,她還一心擺威風!

“好好好、我現在就回車裏麵!”

丈夫最近對她都是凶神惡煞的,陳夫人實在是不願意留在這裏受氣,轉身就朝著不遠處的車走過去了。

慕晚安回到宋宅的時候,小斯正帶著路亭亭一起在客廳裏玩著拚圖。

她左右看了看,宋秉爵似乎不在這裏?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黎叔及時上前提醒道:

“夫人,先生一回來就進了書房,不過他吩咐了晚飯一定要做你最喜歡的潮汕粥。”

聽到黎叔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這些話,慕晚安都深感罪孽深重,什麼叫做“她最喜歡的”?感覺就是在說她跟小孩子一樣貪吃……她剛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宋秉爵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的視線直接略過了正對他麵前的兒子,定定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女子:

“晚晚,我讓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潮汕粥,你一定要多吃點。”

慕晚安:“……”

黎叔還在旁邊看著……她一臉的冷漠,偏偏他沒有什麼自覺,在她身側坐了下來,像個上了年紀的婆子一樣碎碎念:

“潮汕粥平淡、十分養胃,你吃了也好,你就是太瘦了晚晚,每次看到的時候我都恨不得多給你塞點米飯。”

“宋秉爵……”

看到這男人居然很自然地從桌上的水果盤裏拿起了一個梨給她削了起來,慕晚安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才道: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囉嗦?”

“……沒有。”

正在削皮的男人手頓了頓,一道薄薄的皮斷了,慕晚安還以為是自己的話傷害了他,正要說什麼補救的時候,他又道:

“如果晚晚覺得我很囉嗦的話,那我就囉嗦吧。對著自己的女人囉嗦一點沒事。”

慕晚安:“……”

眼前這個會撩的男人是誰?一定不是宋秉爵!

正當她獨自風中淩亂的時候,宋秉爵已經把梨子削好了,遞到了她手裏。

低頭看著手裏幹幹淨淨的梨子,慕晚安看到他把刀擱置了起來,呆呆愣愣地問道:

“你不吃嗎?要不我分你一半?”

“梨子不能分著吃。”

看到她想要去拿刀,宋秉爵抓住了她的手,他偏過頭,眼睛認真地回望著她:

“分梨,就是分離。”

“哪有這樣的事情?都是二十一世紀了,你怎麼還這麼迷信?”

被他的認真驚了驚,慕晚安微微一笑,她湊過去半開玩笑地問道:

“這麼細膩的心思不像是男人會有的,快說,這是誰告訴你的?”

是你。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宋秉爵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是卻還是硬生生忍住了,他莞爾一笑:

“我母親說的。”

說著,他握住了慕晚安的手,輕聲道:

“現在能夠這樣跟你一起,哪怕隻是這樣平淡的相處,我也覺得很高興。”

他的眼神卻不像是開心,更多的是藏著洶湧而來的憂傷。

慕晚安看著他的眼睛,過了許久才把視線移開,她輕聲道:

“我知道了。梨子不能分著吃……除非你先放開我,我不會離開的。如果真有一天,你厭倦我了,你把梨子分開給我,我就什麼都懂了。”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些些許許的疏離,宋秉爵伸手過去,將她摟進懷裏,這突如其來的悲傷讓他有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