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陳欣嬈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她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剛一動,手腕處就傳來了鑽心的酸楚疼痛——這是怎麼回事?

正欲張口大喊,陳欣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嘴也被堵住了!

隨之覺醒過來的身體都緩緩地感覺到了程度不一的疼痛,陳欣嬈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真的被人給綁了起來!

她開始死命地掙紮,使盡了力氣,也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過了許久,除了她自己的掙紮的聲音,沒有一點別的聲音傳來。

她力竭之後,心裏終於一點一點地升起來一種絕望和害怕之意,麵色也越發蒼白,自己剛剛從家裏搬出來,怎麼一出門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到底是誰做的?漸漸冷靜之後,她開始思索著自己的處境,她陳欣嬈自認平時並沒有過分得罪人,慕晚安現在遠在英國,薑檸就算報複自己也不會用這種手段,以前監獄裏的那些人都不足為懼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手段……難道是父親想要從自己身上榨出更多的錢?

思及此,陳欣嬈越發覺得陳父的嫌疑最大,他都能為了自己的春秋大夢偷盜妻女的珠寶,又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隔著一層隔音玻璃,韓修問這幾天一直坐在小房間裏嚴密盯著陳欣嬈的手下:

“她怎麼樣了?”

“她現在已經醒了。剛醒來的時候還鬧了鬧,現在卻是徹底靜下來了。”

得到屬下的回複之後,韓修把陰冷的目光轉向了此刻安安靜靜坐在那裏的陳欣嬈,那張與那個女人有七分相似的嬌媚的麵孔簡直讓他見之欲嘔,他強忍住心裏暴戾的衝動吩咐道:

“這幾天可得好好看住了,她可不是什麼良善嬌柔的女人,身上背了幾條人命的,最狡詐不過了。”

“是!”

聞言,一直負責看守陳欣嬈的手下忍不住詫異地抬起頭打量了陳欣嬈一眼,然後道:

“我倒是沒想到,這麼一個看起來溫柔的小姑娘竟然也這麼狠毒……”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把頭扭到了一邊,韓修走出了房間,“人別死就行,我還有用。”

距離陳欣嬈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陳家父母兩人都坐在沙發上打著盹,腦袋一點一點的,即使這樣,也沒有一個人想著去床上休息。

“老爺、夫人不好了!”

一道尖銳的女聲驚醒了正在打盹的陳家夫婦,陳母第一個跳了起來,她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恍恍惚惚間以為是欣嬈回來了:

“欣嬈在哪兒?欣嬈是不是回來了?”

“不是,是、是剛才門口突然多了一個盒子!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所以也沒打開,老爺、夫人,你們看看吧!”

一臉驚恐的傭人把手上拿著的盒子放到了陳父陳母麵前的桌上,然後插著手縮頭跑了,似乎很是害怕裏麵的東西。陳父看著在自己麵前被袋子包好的盒子模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他和陳母麵麵相覷,想了想還是讓開了地方,然後道:

“你來打開、你來開!”

“我來也就我來!”

忍不住瞪了老頭子一眼,陳母心裏雖然也發怵,但還是大著膽子把外麵的袋子撕開了,剛剛一拆開,看到紙盒子裏麵的血跡,還沒來得及尖叫,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陳父也眼尖地看到了紙盒子上頭的血跡,他雖然心裏一顫,卻還是強迫自己大著膽子把盒子打開了,剛剛一打開,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就飄散出來,他看到躺在盒子裏血泊之中的那根斷指,差點暈了過去!

他的欣嬈!

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陳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推了推倒在地上的妻子,掐了掐她的人中,大力地掐了好一會兒,陳母才悠悠轉醒。

剛一睜開眼,陳母眼裏就湧上了淚水,她徒勞地張了張嘴,剛想問女兒回來了嗎,就想起了自己看到的血跡,兩眼一瞪,差點要暈過去,陳父手疾眼快,從桌上端起一杯冷茶潑在了陳母臉上。

終於好了些的陳母冷靜些許,她微微直起身子,在陳父的攙扶下看向了那個盒子,裏麵切麵分明的手指看得她目眥欲裂,重重地喘了幾口氣之後,她又湊近了些許,在血汙之中的手指上戴著一個鑽戒,她認得清清楚楚,這個鑽戒不怎麼值錢,陳欣嬈卻跟一個寶貝似的天天戴著……這根手指,分明就是女兒的!

最後一點希望也被掐滅了,陳母不由得捶著胸脯嚎啕大哭,心痛得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