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母的話,陳欣嬈抬起朦朧的淚眼,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由得重複了一遍:

“報仇?!”

一瞬間,她又活過來了,她想著自己被綁起來的時候那種恐懼的感覺,到後來的身體麻木昏昏聵聵,一覺醒來自己從一個天之驕女變成了一個誰都可以上來踩一腳的殘廢!

“是啊欣嬈,你難道不想報仇?你難道不想讓這個背後的人付出代價?”

看到她漸漸打起了精神,陳母知道從這方麵勸導有望,於是加把勁道:

“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恢複過來!絕對不能讓那些人得意……那些人不是嘲笑你現在沒有以前耀眼了嗎?你偏偏要讓他們看看,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甚至比以前更好!”

“是的……媽這番話說得很對……”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陳欣嬈迷茫的眼裏多了幾分堅定,“她們不是一個個都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嗎?我偏偏要讓她們知道,就算沒了這根手指,我陳欣嬈依然比他們強上一百倍一千倍!”

“媽,我要出院,我不要繼續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心裏打定主意之後,陳欣嬈立馬要求道,她看著自己纏著厚厚的紗布的手,“這隻手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了,現在我隻需要靜養……現在在醫院裏麵,多的是想看我落魄的人,我在這裏反而不能好好休息。”

“好……我現在就去問問主治醫生,看什麼時候給你安排出院。”

忍住心裏的激動和歡喜,陳母正要起身離開,陳欣嬈卻猶猶豫豫地叫住了她:

“媽,我想問你……”

“有什麼事情?媽媽隻要知道隻能做得到,都告訴你!”

女兒能重振精神,陳母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幾分,陳欣嬈問道:

“宋秉爵他……他回來了嗎?”

沒想到她是要問宋秉爵的事情,陳母雖然想勸她放棄,但是想到她現在情緒敏感,隻能答道:

“這幾天我隻顧著你的事情,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你放心,媽媽會去打聽的。”

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陳欣嬈萬分疲憊地靠著枕頭,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關宋秉爵的消息還要靠費心打聽了?

正當她頹靡之際,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陳欣嬈以為又是哪些要來嘲諷自己的富家小姐,便懨懨地看著枕頭沒有起身,語氣冷漠地道:

“又來嘲諷我?這樣的把戲你們還沒有玩得厭煩?”

身後隻聽得到呼吸聲,陳欣嬈以為是她們還沒有想好,便主動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想說我什麼,不外乎就是嘲笑我失去了一根手指,再加上一些沒根據的猜測詆毀我?是不是?我就算失去了這根手指,也比你們這些人長得漂亮多了,一個一個的都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欣嬈,是我。”

一道堅毅的男聲打斷了她的自嘲,陳欣嬈許久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不由得有些陌生和疑惑,聽著有幾分像是姐夫,可是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英國嗎?

她懷著絲絲驚喜轉過身來,隻是在看到來人的麵孔的時候,高興的神色又一分一分地垮了下來,漸漸恢複平淡:

“齊醫生,你怎麼會過來?”

高大溫潤的青年見狀,不由得苦澀一笑,自從她離開監獄之後,他仔細找了找她的資料,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當時在監獄裏她那樣親近自己,隻不過是把自己當成利用工具而已……她真正喜歡的人,是她的姐夫、整個a市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宋秉爵。

“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呢?為了看一看這個曾經把你玩得團團轉的女人會有什麼下場?像她們一樣狠狠地奚落嘲笑我?”

看到他杵在那裏不說話,陳欣嬈語氣淡到不能再淡了,仿佛兩人隻是陌生人一般:

“這兩種目的裏麵,不管你想達到哪一種,都請盡快地實行吧。我現在已經落到了這步田地,隨你怎樣都行。隻不過我有一個要求,速度快一點兒,我要休息了。”

“你……”

聽到她用這樣的口吻說話,齊醫生隻覺得滿心苦澀,他緩緩回道: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挖苦你,也不是想看你落難……我是聽說你出事了,想來看看你還好嗎。”

他滿是關切和難受的話,讓陳欣嬈不由得有些愣怔,她抓緊了自己手下的被子,自己出事之後,那些平日裏跟在自己身後的追求者們一個也沒出現,倒是這個自己隻不過用作棋子的男人竟然過來……

強自忍住淚水,陳欣嬈把頭扭到了一邊不去看他,冷漠地說道:

“我還好,你現在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