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世上,還真的有抱著“做錯了事也不想道歉”的想法的人,慕晚安一邊慢條斯理地擦著自己的自己的禮服,一邊抬起眼皮不冷不熱地看了陳欣嬈一眼:

“從前的陳欣嬈,即便張揚跋扈做事不擇手段,起碼還是有自己的幾分傲氣在裏麵的。現在你是怎麼了?做事竟然這麼無恥起來了。”

這番話說得陳欣嬈不由得沉默了幾秒,然後冷冷一笑:

“這種話,也隻有你這種現在已經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人才能說出來。”

“養尊處優高高在上?”

聽到她的形容詞,慕晚安看著她,“這句話不應該是你的台詞嗎?你從小生活在蜜糖裏……這是不爭的事實。讓一時的失意磨掉了你二十幾年來形成的驕傲,這真是一場劃不來的交易。”

“反正你現在是贏家,又有這些等著落井下石的人都在幫你,你現在自然是說什麼都對。”

掃了一眼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女人們,她們無不是一臉得意的表情,自從自己剛剛打定主意要把這杯酒潑到她身上的時候,陳欣嬈就知道自己隻怕不能善了,她輕輕一笑:

“你既然決心要讓我賠罪,那你說吧,這裙子多少錢。不過……聽說沈先生是出了名的有錢人,應該不會為了這個為難我一個家道中落、孤苦無依的女孩子吧?”

還是這樣囂張的態度。

陳欣嬈還真是秉持了“我弱我有理”的精髓。

慕晚安心下有些不悅,她把手帕放回侍者端著的盤子,然後走到陳欣嬈麵前:

“我原本是不打算追究的,不過,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明知自己有錯、卻絲毫沒有悔過之意的人。”

“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反正大家都幫著你,我就是為自己辯解,也不會有人相信。”

決心把自己這個“弱者”的形象坐實了,陳欣嬈垂下眉眼,“反正現在的陳家已經是人人可欺,你說價格吧!隻是……我沒想到,原本以為沈先生的妹妹必定想他一樣,是一個寬和大方的人,現在看來,是我想岔了。”

“你認識我哥哥嗎?你和我哥哥以前見過麵嗎?”

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慕晚安可以肯定的是,沈聿之前從未見過陳欣嬈,“我哥哥可不認識你……你以前都沒跟他相處過,又是如何知道他的為人的?你自作多情地說出這一番話,難道是想套近乎?”

“就是,沈先生可是第一次來a市,你怎麼知道他的為人?真是好不要臉!”

原本就對陳欣嬈多有不忿的孟霖霖見慕晚安都站出來這麼說了,也跟著道:

“看來陳小姐愛給自己貼金的壞毛病還是沒有改掉,從前的時候不管走到哪裏聊到什麼都要裝模作樣地把宋秉爵拉出來,現在呢,宋秉爵徹底跟你們陳家斷絕關係了,你又把沈先生拿來說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又要跟沈先生‘訂婚’了呢!”

這番話說得諷刺,圍在身側的女孩子們都忍不住捂著嘴嗬嗬笑了起來,陳欣嬈的臉色瞬間漲的通紅,想要反駁卻實在說不出什麼來,隻能氣憤地問道:

“到底是多少錢?我陳欣嬈雖然不像以前一樣風光了,一件禮服的錢還是拿的出來的!”

聽她如此問,不少人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慕晚安的禮服上麵,她們對這件禮服倒是陌生,有一個女孩子忍不住疑惑地道:

“慕小姐,你這條裙子是今年的新款嗎?我怎麼沒有見過?”

“這條裙子是我哥哥準備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新款不新款的。”

她無奈地聳聳肩,沈聿似乎很喜歡給她包辦衣物,之前在英國的時候他就準備好了這些,慕晚安歎了口氣,轉身對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亞道:

“亞,你去問問哥哥,這件禮服是什麼牌子的,大約要多少錢。”

等亞離開之後,陳欣嬈略略有些沉不住氣地道:

“看起來並不是哪一個大牌的新款啊……看來你這個妹妹並不怎麼受重視。該不會就是隨隨便便一個小牌子的禮服吧?”

“這句話應該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不管慕晚安穿的是什麼禮服,孟霖霖絕不允許陳欣嬈在她的地盤上得罪沈聿,她蔑視地掃了一眼陳欣嬈身上的廉價禮服,以及她的手套,反唇相譏道:

“都需要借助手套來遮掩了,還來這裏做什麼?”

圍著的眾人也把注意力挪回了陳欣嬈的禮服身上,這種一看就是品牌店裏的成衣係列,她們都漫不經心地給了彼此一個不屑的眼神:

果真是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