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外頭瞧著熱鬧罷了。”
對於她說的“極其恩愛”,許爍心裏是不屑一顧的,王思怡那種女人,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
“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不好多說什麼,也實在沒有興趣知道。”
聽他如此描述他和王思怡之間的種種,慕晚安心下卻是沉了沉,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許爍還算過得去的那幾年夫妻生活,不知道在他眼裏,是不是也是“外頭瞧著熱鬧罷了”?
“許總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現在,你同我多相處一刻都是做不到了嗎?”
看著她急急地想要離開的神色,許爍不免有些落寞,他略略有些自嘲地道:
“也是,你如今又怎麼還會多看我一眼?說到底是我對你不住,才落得今天。”
“許總這句話未免有些好笑。”
沒想到他會對著自己說這些,慕晚安不禁莞爾,她掂量著手裏的水杯,稍作斟酌之後緩緩開口:
“你今日境遇,是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如今你是王家的乘龍快婿,手裏握著王家不少生意,更不要說,王小姐思慕你許久,對你更是盡心盡力。你可千萬不要再妄自菲薄了。這話讓別人聽到了,隻會說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麼說……許爍心裏很不是滋味,剛剛離婚的時候他見她神情慘淡,並不如意,對自己和王思怡在一起的事情並不能釋懷,他以為她會一直在原地等著自己,不成想,她現在已經是坦坦然然大大方方地跟自己討論這些了。
“我當時跟你分開……是有著不得已的原因的。”
不知為什麼,心裏突然湧起一種巨大的驚慌感,許爍有一種自己快要失去她的感覺,他艱難地開口:
“我知道你和李念的新聞是假的,我相信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背叛過我,我知道那些隻不過是我母親用來構陷你的手段罷了,你要相信我……”
未來得及等他把話說完,慕晚安就雲淡風輕地打斷了他,她看出了他的急於解釋,把自己麵前的茶水推給了他,“何必再說這麼多呢?你洞悉了你母親的種種行徑,可是說到底,你也隻是聽之任之,不是嗎?”
“我是愛你的,晚安。”
他現在還無法向她解釋這其中的原因,他還有自己沒有做完的事情,但是他明了自己的心意,他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愛她,他受到的煎熬,遠甚於她。
“有些事情我現在還沒有辦法跟你詳細說明,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
他艱難地解釋著,說話間都有些語無倫次了,連同他的輪椅都劇烈地搖晃起來,掙紮著向她挪過來。
“你這又是何必呢?”
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慕晚安不明白他為何還要執著於自己,她淡淡地道:
“你要知道,有些事情錯過了,不是錯了,而是過了。”
“可是我從來沒有退出過。”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良久的沉默之後,隻能如是說,然而,這句話他自己都覺得幹巴巴的毫無說服力,說出去之後自己都覺不妥。
“那是你的事了。”
他如此執著不肯放棄,倒像是一個想要討回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一般不講道理,慕晚安長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道:
“婚姻不是遊戲,我們已經離婚了,也就沒有關係了。你和王思怡既然已經在一起了,那你就好好地對她,日後也不要來找我。就算我們兩個沒有什麼,她知道了總歸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怕她做什麼?她如今隻不過是……”
他正想說她隻不過是一枚棄子了,但是想到自己在慕晚安心中的形象,他硬生生改口道:
“她如今不會在意我這些。”
“她不在意,我在意。”
迎著他不解的目光,慕晚安一字一句斟酌後,緩緩地道:
“就算你決意要重新來過,我也回不到那個時候了。許爍,接受現實吧。我有我的路要走……你也多加保重。”
“他就有這麼好?”
他知道她說的路是誰,帶著不甘心反問道,“他未必是你的良人,他身側少不了那些鶯鶯燕燕,久在這種場合,他又如何能守住清明?難道這你也視若無睹嗎?”
“守不守得住,那是他的事。”
對於他的質問,慕晚安覺得有些可笑,“說實話,這並不是我們兩個應該討論的問題。”
“我和你之間……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許爍垂下頭,眼裏的陰鬱和瘋狂被他遮攔得很好,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平靜,他微微一笑,仿佛之前的為難、掙紮統統都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