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做完血檢之後,陳欣嬈心裏始終懸著一塊石頭,為了盡快拿到血檢結果,齊城去找自己醫院裏的熟人了,她一個人在科室外麵的椅子上坐著。

她的心裏仍舊是一片茫然,原本以為,陳家破產就是最壞的情況了,現在竟然……也許自己隻是想多了呢?也許自己根本沒有染上毒癮?隻是自己多想了呢?

可是理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在安慰自己而已……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突然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嚇得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順著這隻手看去,一個有著翠綠色眼眸的溫和的西方男人正看著她:

“你還好嗎?”

“謝謝,我一切都好。”

在外人麵前,她強自打起精神來,試圖維持著良好的形象,但是那個男人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鬆:

“不必這麼緊張。”

“我覺得你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能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他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見她眼裏仍有著濃濃的戒備,他聳了聳肩,“我是一個心理醫生,請相信我的一切舉動都發自善意。”

“抱歉,可能是我有些太草木皆兵了。”

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這雙冷冽而又清澈的翡翠綠的眼眸,陳欣嬈有一種想要傾訴的欲望,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流著眼淚,把自己家破產、到自己有可能染上毒癮的經曆全部告訴他。

這個人也對她的心情表示理解,在她不好意思地揉著眼睛的時候,這位英俊的男人遞了一方手帕給她,他的聲音低醇動聽:

“上帝真是不公平,竟然把這麼多災難都降臨到你的身上……而且,我感覺你的一切禍端,似乎都逃不開你所說的‘那個女人’的影子。”

“沒錯!就是她!她的出現給我的人生都帶來了陰影!如果不是她……起碼我現在還是以前那個陳欣嬈……”

自從慕晚安出現之後,災難接踵而至,她先後失去了家庭、手指、健康……連宋秉爵也被她奪走了!

越想越生氣,她恨不得把慕晚安活生生殺掉!

“其實,你可以有一些發泄的舉動,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心裏。”

如同一個貼心的朋友,男人循循善誘道,他眼裏是對她美貌的欣賞,越發令她心情愉悅:

“隻要你不產生實質上的傷害,那麼一切的放鬆過程我都是支持的。”

“什麼叫做‘實質的傷害’?”

不禁反問道,陳欣嬈對他口中的放鬆十分感興趣。

男人見她問自己,臉上的笑意越發深重了,輪廓分明的臉上有著些許引誘的意味:

“有人把你變成了今日的模樣,給予這種不乖的小孩,我們可以適當地加以懲罰。你難道不這麼覺得嗎?”

猶豫著點點頭,陳欣嬈對眼前這個亦正亦邪的心理醫生已經十分信任,盡管有些觀點聽起來是那麼的驚世駭俗。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手段高明,能夠成功避開法律的製裁,比如有一個替代你去實施的人,再比如,你的手法幹淨利落,沒有留下絲毫證據……總之,如果你思維縝密,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正想說自己可能做不到的話,男人修長的手指按到了她的嘴唇上,綠眸子的西方男人眼裏突然帶上了絲絲冷意,讓她愣怔在原地,驟然間動也不敢動:

“親愛的,別說什麼你不敢或者做不到的話,據我所知,你前段時間有一段不怎麼愉快的經曆——一個宛如公主的女孩子進入了監獄,那些監獄裏的人對你拳打腳踢,或者,做了一些更過分的事情。然後,這個女孩子快出獄的時候,為首欺負她的兩個人卻都死了……”

這些事情、這些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瞳孔瞬間放大,陳欣嬈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剛剛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心理醫生”,聲音都在發顫:

“你是誰?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噓……別害怕,我不是來威脅你的。”

微微一笑,男人的聲音越發輕柔了,可也越令人感到毛骨悚然,陳欣嬈隻覺得自己渾身每個毛孔都在叫囂,她渾身都在發抖:

“那、那你……那你是為了什麼……”

“真是小可憐。”

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不過其中並沒有什麼憐惜的意味,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氣勢淩人,先前的和善氣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的醫院走廊上隻剩下慘白的燈光,原本就僻靜少人的這處,越發顯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