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外麵回來、穿著一身墨綠色硬料長裙的慕晚安,沈聿眼裏有著嚴厲,“你去哪裏了?”
“去見了許爍。”
對於許爍的怒氣,慕晚安似乎沒有任何自覺,她把自己的高跟鞋脫下來,換上了拖鞋:
“怎麼,哥哥有事情找我嗎?”
對著這張一臉淡漠、仿佛什麼都不在意的臉,沈聿就是有氣也撒不出來,“時值多事之秋,你最好是待在家裏,再說了,你既然把小斯接回來了,就應該對這個孩子負責,而不是這樣晾著他。”
看了一眼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畫畫的小男孩,沈聿的語氣緩了緩,“我們回法國之後,我會繼續安排人手去查詢那個孩子的下落的。”
“我要找到的,又何止是那個孩子。”
看著一臉關切地盯著自己的兄長,慕晚安神色間有著堅毅,“難道我的人生就應該這麼不明不白嗎?我不想要繼續這種生活了。”
“所以你就去見許爍?”
對於許爍,沈聿心裏其實並無多少好感,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確有著非同一般的堅韌心智:
“你想了解從前的那些事,我自然會調查之後告訴你。何必要自己去?”
“如果其中再有什麼你覺得我無法接受的事情,你真的會告訴我嗎?”
看著眼前的男人,慕晚安眼裏已經失去了信任,“你是我的哥哥,你愛我,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就像我跟你說過的一樣,有時候這種愛,反而像是一種禁錮。”
“晚安——”
聽到她的話,沈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正欲再勸她什麼,卻被慕晚安突然起身的動作打斷了。
她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目光平靜,“我不能再做一朵活在你們庇護之下的菟絲花,我也想靠著自己的能力,去理清楚這一切。”
說完,她便在他難以言說的眼神裏,徑直朝樓上走去。
“她變了。”
出現在沈聿身後的亞看了一眼女子挺得筆直的背影,隨即看向他:
“今天,小姐在和許爍的談話之中,利用許爍對她的感情,讓他在情急之下露出破綻,隨即知道了她想知道的那一部分。說起來,我總算發現了你們兄妹二人的相似之處。”
“……精於謀算和不擇手段嗎?”
盡管得知她的長進,可是沈聿的眼眸裏仍舊是揮之不去的憂慮,“天知道,我寧願她還像以前一樣。”
晚飯時,慕晚安如常地下來了,她如同沈聿見過的每一個位於上流社會的名媛一般,有禮貌地用完餐點之後,又陪著小斯玩耍了一會兒,隨即上樓休息。
是的,她的確變了。
在曾經坦蕩、愛恨分明的性格外麵套上了一層麵具,變得完美、八麵玲瓏、招人喜歡。
第二天一早,沈聿剛剛抖開報紙,就看到她已經穿戴整齊,從樓梯上款款走下來,並和他打招呼:
“哥哥,早安。”
今日的她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半袖刺繡蕾絲連衣裙,裙擺的位置剛剛到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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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看起來大方又貴氣,沈聿見她這身打扮,應該又是要出門的了:
“你今天又要出去見誰?下周一我們就要回法國了,你應該留在家裏收拾行李。”
“到了法國再買衣服就是了。”
對此,慕晚安顯得並不上心,她在玄關處拿起自己的手包,“我今天想和寧微微談談,事到如今,也隻有從她那裏才能打探到我想要的消息了。”
“去問李念豈不是更好?”
她還要繼續跟那個簡直有病的女人見麵,這不是沈聿所樂見其成的,“一個滿心仇恨的女人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隻有心裏激動的女人,才會更加誠實。因為不費什麼勁,你就能知道你要的信息。”
想到自己曾經以為可以和她做好朋友,慕晚安就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或許她對我還心懷愧疚,不然那天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這個秘密。”
看到如此理智冷靜地分析著一切的她,沈聿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亞說得對,他們是兄妹,身上流著一樣的血。
“哥哥,那我先走了。”
見她似乎無話可說,慕晚安也並不在意,很快便換好了鞋,獨自離開了。
“沒想到你還會主動約見我。”
妝容精致的寧微微看著坐在對麵的、同樣姿態優雅的女人,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前幾天還處於崩潰之中的慕晚安:
“怎麼,這麼快就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了?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還請慎言,有喪子之痛的是你而已,我的孩子,現在還好生生地活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