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慕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為首的李警官曾經督辦過蔣春梅綁架殺人案,也自然認識慕晚安,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們接到群眾舉報,你身邊的這位沈聿沈先生,疑似是國際刑警組織通緝的法國黑社會組織‘蛇頭’的首領,我們需要帶他回去調查。”
“疑似?隻是疑似你們就可以隨便上門抓人?”
慕晚安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她走出來兩步,麵色冷然地看著李警官:
“還有,群眾舉報?什麼群眾,能夠認識國際刑警組織通緝的人,李警官,你今天如果不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見她態度強硬,李警官一時間也有些進退兩難,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隨即道:
“這都是上麵的指示,我們這種下麵的,也沒有辦法不照做。再說了,我們不過是請沈聿先生進去坐坐,絕對不會對他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是了,哪個國際刑警組織的通緝犯敢用真名來大陸?這不是找死嗎?
“晚安,看來是有人不想讓你走。”
這個局是衝著誰來的,沈聿心知肚明,他一方麵感慨對手的無恥,一方麵又有些得意:
“他已經是無計可施,才會想到這一個方法。”
看到沈聿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慕晚安忍不住訓道:
“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悠哉悠哉的!”
“便是真的,我也不怕。”
數百把槍對準自己,沈聿的態度自然從容不迫,不見絲毫緊張:
“如果我死了,隻有你和亞,也能夠把基地撐起來。”
這話說得實在是不吉利,慕晚安在他腰側狠狠地擰了一把,“你現在倒是告訴我我該怎麼救你,總不能讓你喝一輩子的茶吧?”
“咳咳——”
他們還在自己跟前商量起來了,李警官麵上有些過意不去,隨即道:
“這件事並非兒戲,沈先生,還請你舉起雙手走出來。”
看來是說不成了,慕晚安就這樣看著沈聿留給了自己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即被銬上手銬帶上了警車。
“亞,你說,我哥最後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出手了,還是借著這麼危險的一個名義,慕晚安不禁眯起了雙眼:
“宋秉爵……還真是卑鄙。”
深夜,醫院的特級病房安靜得連花瓣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
病床上的老人已經病入膏肓,靠著呼吸機來維持生命,整個人的軀體都仿佛縮了水一般,在寬大的被窩裏顯得格外的瘦小。
“我大概有點明白你當年的心情了。”
病床前,一抹高大的身影低頭看著床上的老人,眼神複雜:
“愛而不得,就算花費再多手段,也要把她圈禁在自己的勢力範圍裏。說起來,我們兩個本質上,似乎也並無不同。”
“我不知道我做的到底是對是錯……但是我知道,一旦放她去法國,可能我就真的沒辦法再和她在一起了。”
回應他的隻有滿室的寂靜,還有老人微弱的呼吸聲。
從病房裏走出來,守在外麵的黎叔比起從前,也蒼老了不少,他低聲道:
“少爺能夠趕過來,老奴在這裏謝過了。老爺的身體一直時好時差,入冬以來,更是多災多病纏綿病榻……醫生說了,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除了我,他還有什麼想見的人嗎?”
或許是因為他即將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裏,宋秉爵從前覺得他的種種可惡,如今也不那麼分明起來:
“宋承言如今在美國,他如果想見的話,便讓他們見見吧。”
“是。”
點了點頭,黎叔表示自己明白了,在宋秉爵即將消失在走廊轉角處的身影時,他突然高聲道:
“少爺!其實老夫人的死……跟老爺沒有關係。”
聽到這句話,宋秉爵腳步頓了頓,最後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徑直離開了。
見到宋秉爵的時候,慕晚安已經在宋家別墅等了快兩個小時,從前的她,是決計不會等這麼久的,現在隻因須得低頭,不得已而為之。
在她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宋秉爵才從書房裏走下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麵容跟他有幾分相似、看起來卻像是被掏空了身子的青年人。
慕晚安這才意識到,原來管家說的他在見客人,也並不是假話。
“哥,爸爸有沒有什麼東西留給我啊?你也知道,我在美國過得實在不怎麼樣。”
跟在宋秉爵身後的男人似乎早就練就一身厚臉皮,腆著臉跟在他身後,話裏話外都是想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