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道什麼?”
轉身回頭看著他,慕晚安目光瞬間變得帶上了些許審視,她從前就懷疑他是不是瞞著自己:
“我不喜歡有人瞞著我,所以,你最好是對我說實話。”
“當時我也被蒙在鼓裏,怎麼會知曉?”
迎著她懷疑的目光,宋秉爵平靜地道,他的表情鎮定自若,她也隻能暫時相信他:
“以後不要再和我談起這件事。我們兩個人在這件事上沒有什麼好交談的。”
見他沒有說話,慕晚安隻當他是應允了,提著自己的手提袋離開了。
洗過頭發之後,林未海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在小陽台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桌子上擺放著還未看完的書,傭人已經在她洗澡的間隙進來換上了新鮮的水果和點心——如果現在摸上去,還能夠感受到烤箱染發出來的餘溫。
這是常人難以想象和見識的奢侈的、周到妥帖的生活,仿佛是有一個影子自發地打理好了你生活中的一切,卻不會介入你的私密空間。
一邊細細地擦拭著頭發,林未海一邊看著被翻開的書頁,這是她一天中難得的獨處時光。
她剛剛打算伸手翻頁,一道修長的身影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陽台和臥室的交界處,她抬起頭看向來人:
“有什麼事嗎?我快要休息了。”
“今天有一筆合作談崩了。”
自顧自地坐了下來,謝寧已經換上了舒適的家居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無害的溫潤青年一般:
“原本可以就勢拿下城西,沒想到,卻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
“……是晚安姐的哥哥又出了什麼事嗎?”
遲疑著看向他,林未海知道自己不應該主動問起這件事,但是事關慕晚安,她不能就這麼視而不見。
“你很聰明。”
淡淡一笑,謝寧突然伸手過去,撫了撫她的長發,漫不經心地道:
“事情又發生了變化,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變得嚴重起來,就像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一樣……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證能夠完滿解決了。”
“真的有這麼嚴重?”
她不禁有些疑惑,這才幾天這件事就走到了這樣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你以為呢?什麼事情一道牽扯到了時局,就會變得複雜。”
天氣轉涼,她就這麼披著一頭長長的濕發坐在那裏,實在是不愛惜身體,左右不過是仗著自己年輕身體還無病痛。
思及此,謝寧有些意興闌珊地道:
“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明白,不過,你這洗完澡後不吹頭發的習慣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現下風大,不怕吹涼了頭痛?”
“一會兒就吹頭發。”
他難得會跟自己說這些話,林未海愣了愣,隨即用毛巾擦拭起來,卻還是忍不住插嘴問道:
“那她現在有辦法嗎?這件事是不是就這麼塵埃落定了?”
“怎麼會?雖然看似山窮水盡,但是可運作的空間還有很大。”
想起現在應該是在為了沈聿的事情操勞的宋秉爵,謝寧臉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雖然今天的事情未能如意,但是,接下來未必沒有我發揮作用的餘地。”
他一露出這樣的表情,林未海就知道他肯定又在算計些什麼,她心下咯噔了一下,急得忍不住攥住了他的手:
“你就不能幫幫她嗎?你現在的地位已經什麼都不缺了,不如、不如賣一個人情給他們,這樣沈聿和宋秉爵都會記掛著你的好,就是日後有什麼地方也可以找他們幫忙啊。”
看到搭在自己身上的那隻手,謝寧神情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慕晚安是你什麼人?你要這樣替她說話?未海,你應該要記得,我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
“我、我隻是覺得這樣對你更有好處。”
意識到自己逾越了,林未海收回了手,仿佛是受了驚的小動物一般:
“當然,私心裏我也希望她一切都好……”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
正當林未海低下頭打算不再開口的時候,謝寧卻又緩緩開口,他神色中有著凝思:
“現下我就是再插手,也幫不了太大的忙,倒不如按照你說的,給他們一個順水人情。”
如此想好了之後,他抬頭,語氣中含著戲謔:
“明天就給你放一天假吧,我會派人把你送去半山別墅……你不會一去不返吧?”
被突如其來的自由驚了驚,林未海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謝寧挑了挑眉:
“怎麼。你不想去見她?”
“不是、不是,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
一頭霧水之後便是狂喜,林未海無可自抑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想了想,隨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