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去,我卻沒了先前的驚恐,隻是在經過它時,卻是害怕它在我的後背跳了起來。
看來,早在之前這裏就有人來過,但他為什麼會死在這裏,這就不得而知了。
剛子走到一半,停了下來,他從包裏抽出一根鐵火鉗,這鐵火鉗是家裏燒煤常用的那種,有八九十公分,他在那具骷髏上撥了撥,骷髏的半個身子浸泡在水中,被他這麼一撥,竟然似乎要直起來。那一瞬間,這骷髏似被驚動一般,一大群形似蝌蚪,卻比蝌蚪還要小的生物,向四周散開了去,密密麻麻,如同煙花散開一般。
我退了幾步,盡量避開了那些不明生物,但還是有些遊到我這就不見了,這讓我頭皮不免發麻。
接下來,那骷髏被撥的一翻身,整個麵目朝下,水草般的長發纏繞著,背骨處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
剛子也是警覺,收回了鐵火鉗,但就在那一瞬間,一條白的如同屍骨般的水蛇,從水麵竄了出來,向剛子麵部襲去,剛子眼尖,說時遲,那時快,一鐵鉗打中了那蛇的七寸,眨眼間,那蛇如同麻繩無力的飄在水麵,應該是癱了。
經過先前的事情,我隻是略微錯愕後,就表現的很平靜,對一切即將出現的事情,我都做了最壞的打算,我瞅著那條在潭麵隨著波紋起伏著的蛇,這蛇有一米多長,頭是那種三棱型,一看就是條毒蛇。
剛子瞅了我一眼,搖了搖頭,轉身向前走去,同時道:“太慘了。”
我不解的道:“怎麼了。”
“這人死了幾百年了,居然還有蛇寄附在他的骨幹上,死後都不能安寧。”
“你的意思是,這條蛇有幾百歲?”
“沒那麼大,這蛇也就有幾年的來頭,我的意思是,這骷髏的軀體,是蛇從小到大的宿體。“剛子一邊走一邊道,“這副骷髏應該養過好多蛇,剛才水中那些小蟲子啃食著這副骷髏,而那蛇靠吃這些小蟲子為生,等蛇長大到一定程度,便會離開,然後另外的蛇來這裏,將卵繼續產到這副骷髏裏,看樣子,這骷髏被寄宿過不少蛇。”
我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聽他講,那冷澈的潭麵在我們左一腳,右一腳響徹著清脆的水花聲,約莫過了兩刻的時間,我們才看到水潭的岸邊,這水潭之大,完全超過了我的想象,作為一個經常在外麵行走的我來說,見到這樣的景觀,眸子裏都充滿了驚訝。
這期間,我又看到水麵上飄著幾具骷髏,剛子告訴我不要靠的太近,不要打擾骷髏裏麵的宿主,但那些骷髏像是受到了什麼吸引,竟然向岸邊飄去。
這一幕,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和剛子停下腳步,在我們的前方,是一個喇叭口地形,有兩具骷髏被卡在了喇叭口,隨後,後麵的骷髏也被接二連三的堵在了外麵,轉眼間,就有大批的骷髏停在了喇叭口前,這很難令人想象,這幹淨清澈的譚水裏,居然有這麼多骷髏,更令我驚訝的是,我們處在潭水中,絲毫感覺不到潭水的流動,但這些骷髏能漂往同一個方向,實在令人費解。
後來,我將這事告訴我的父親,他怎麼都不信,說我是編慌,但那些事的確是我親眼所見,他不信我,我也無奈,不過最後我想明白了,父親應該是不希望我將此事告訴別人。
那一刻,整個潭麵格外瘮人,剛子說,水裏陰氣太重,不能久待,但是,那些骷髏擋在前麵,想要到達岸邊,必須穿過漂滿骷髏的水域,這一時間,我倆都躊躇不已。
恰在這時,我腿上的傷口再度複發,冰冷的寒氣從傷口竄入腿骨,我先前咬牙硬挺著,但這時,我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臉蠟黃蠟黃的,渾身打心裏不由得發顫,牙關咯咯的作響,整個人都變得格外無力,不由得向剛子倒去。
剛子見狀,臉都有些綠了,他扶著我,叫我堅持住。
我嘴唇有些幹澀,有氣無力道:“難受。”
剛子的眼裏充滿複雜,我不知那時擔憂還是什麼,那樣打骨子裏的冷,真是人無法抵擋的,我發顫的越來越厲害,左腿失去了直覺,這樣下去,我會死在水裏的。
但前進的路北那些骷髏擋住了,驚動骷髏裏的宿主,我們同樣難逃一死,可是,我們是不可能退回去的。
就在這時,潭麵的水忽然一陣波動,層層波紋擋了開了,似乎有什麼爆炸發生,刹那間,數以百計的白色毒蛇,自那骷髏裏躥了出來,如同受到召喚一般,齊刷刷的如同白色帶子向岸邊遊去,那些骷髏眼窩中的綠光,也是猛然一盛,似要活過來一般,同時,水下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線條性生物向四麵散去,那一瞬間,如同黑水壓境一般。
剛子牙關一咬,將我背在背上,迎著那些線條性生物,向骷髏群遊去,我繃勁了心弦,看著那些被啃食過得骷髏,那即便是死了,四周的怨氣也頗重,不過,剛子似乎不受影響,他麵色堅毅,用鐵火鉗撥開骷髏,從那些骷髏中間走了過去,到卡在一起的兩骷髏時,他直接一腳將其踩在了水裏,同時,骷髏也發出了折斷的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