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何氏要撒潑(1 / 2)

何氏不等海氏答話,已經利落的上手,隻是哪裏是幫拾掇,經她的手,本來包好的東西又都散落開來,弄得滿地都是。

見裏麵沒有她要找的包袱,何氏眼睛又轉向了卷起的鋪蓋,指點道:“三弟妹,這鋪蓋麵上咋賃多補丁呢?讓人看著笑話,咱得麵朝裏卷,嫂子幫你重卷。”

邊說邊將將鋪蓋又都抖了開來,見被裏比被麵的補丁更多,不屑的撇撇嘴,將被子扔在了一邊。

何氏正東張西望的找著東西,卻見蘭芽拿著一個籃子從屋子裏出來,上麵蓋著一個小藍布,邊角處露出一個包袱一角,何氏當時一喜,一把抓住正要出院門的蘭芽,笑道:“蘭芽,怪沉的,大娘幫你。”

何氏身子渾圓瓷實,力氣也大,一把扯得蘭芽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籃子也脫了手,蘭芽忍不住疼得大哭道:“大伯娘,你拿籃子就拿籃子,推我做甚?”

何氏哪裏理會她,雙手飛速的解著包袱皮,蘭芽做勢要搶,何氏又是一推,蘭芽摔在地上,將地上的灰往臉上手上一抹,嚎啕大哭。

正是剛亮天的時候,蘭芽的哭聲甚是脆響,傳出去好遠。

東院甚少出門和看熱鬧的劉寡婦,都忍不住扒著泥牆頭向院裏張望。

西院的王老婆子更是一翻泥牆頭跳了過來,擺好的架子似要相勸,怎麼看怎麼是來看熱鬧的。

海氏一見是昨天放銀子的包袱皮,慌張的要去搶,卻被蘭芽扯住尖叫道:“娘,我胳膊疼、屁股也疼。”

說完擼起袖子,露出半截青紫的小臂,海氏心疼的忙吹了吹,蘭芽卻乘低頭的功夫讓海氏稍安勿燥。

平時一定出來擺老虎威的張氏半天也沒有出來。

何氏解了好幾個死扣子,才解開包袱皮,見裏麵哪有什麼銀子,隻有一雙於三光沒來得刷的泥鞋和一隻木簪子。

蘭芽見王婆子扒著脖瞅,哭道:“大娘,這簪子不是你前幾日給大姐的嗎?你後悔了拿回去便是,幹嘛又打又掐的,芽兒好疼。”

何氏看著蘭芽狡黠的目光,登時爆怒,指著海氏大罵道:“你個爛肚腸的,我說咋這麼痛快的分家單過,趕情是自己偷藏了銀子,二十多兩啊,自己分家偷偷享福去了,讓爹娘在家吃糠咽菜,你好狠的心啊。”

海氏氣得一臉通紅,不知如何反駁,自己確實藏了二十多兩銀子,可那是蘭芽撿了蛇膽掙的,雖說運氣好了點兒,但不是任何人都敢上山的,這是拿命換的銀子啊。

蘭芽臉轉向王婆子,大聲哭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抹在了王婆子袖子上道:“王奶奶,你評評理,俺爹娘就會地裏刨食兒,秋收糧食繳了稅,多餘的都是俺爺來賣,奶奶把錢,俺爹娘不會繡花、不會撈忙,更沒有有錢的姥家幫稱,想打獵差點還被髭狗咬死,上哪去弄二十兩銀子啊,大伯娘,莫不是你做夢魘到了?”

王婆子撇撇嘴,說老於家少輩手裏有個幾十個銅板私房錢她信,二十兩,騙鬼呢?

何氏見沒有人信自己的話,一把抓過兒子於二栓道:“王嬸,你不信我的話,你得信二栓的話不是?”

於二栓抬眼看到於蘭芽陰惻惻的眼睛,嚇得一縮脖,貓在了何氏身後,想起昨夜看到的大肉包子,似乎膽氣突然壯了一些,對王婆子道:“大娘,我昨天半夜撒尿從窗戶縫兒看到的。”

蘭芽嚇得一瑟縮,叫道:“二栓哥,我們四姐妹睡覺,你扒窗戶幹啥?”

何氏險些氣個倒仰,沒先證明三房藏了銀子,倒先證明十四五歲的二兒子有半夜扒姑娘窗戶的習慣,這以後還咋說媳婦了。

也不想和蘭芽逞嘴上功夫了,推開海氏就進了裏屋,將本就剩得不多的包袱、籃子全都甩到了院裏,唯一的箱子鎖頭也用斧頭劈開了,扔得一地都是。

最後連老鼠洞都拿燒火棍通了通,還是一無所獲。

見實在沒找出啥值錢的東西,張氏這才走出了正房,對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江氏道:“還不幫你三弟妹拾掇拾掇,成什麼樣子。”

江氏一臉愧色的要動手拾掇,海氏卻攔道:“二嫂,別再翻了,衣裳被子本來就年頭長,有些糟勁不結實,再翻就翻爛乎了。”

這是看出來張氏讓翻二遍的意思,江氏尷尬的住了手。

蘭芽滿意的看著被揚得滿院子的衣裳、鞋子和被子,一臉痛惜的看著於二栓道:“二栓哥,你別怨我、恨我,我真沒說,你不信問問咱奶,我什麼時候告訴過她何家每月來送肉的事兒?我什麼時候告訴過她你昨晚在茅房門口偷吃包子和雞蛋的事兒?真沒有,我可以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