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芽向卓六勾勾小手指道:“你可以向王妃透露說,上次卓蕭然不小心在洄流塘邊的茅草屋裏睡著了,這要是哪天再去,跑進去毒蛇和猛獸啥的太危險,阻止卓蕭然去是不可能的,那就砌一個臨時的青石房子,不用大,但越快越好,省得卓蕭然遇到危險。”
卓六一挑大指道:“你夠卑鄙、夠無恥,這樣王妃自然讓我帶領著護衛們將房子蓋起來了,但你也太幼稚,即使防備猛獸,王妃定然會讓人將房子鎖了,鑰匙放在淡少爺處,你怎麼進去?”
蘭芽笑道:“那你就別管了。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就看你想不想贏卓二了,唉,長敗大將軍,你真是精神可嘉,屢敗屢戰啊……”
卓六狠命點了點頭,堅定道:“反正蓋了房子,對少爺安全也是好事,我這就去辦,你別耍賴,幫我贏了卓二。”
晚上,殷如泰得瑟的進了狼嘯院,一屁股坐到了卓蕭然的麵前道:“蕭然,你猜今天晚上獵物誰贏了?”
卓蕭然皺著眉頭看了看殷如泰道:“我說過,背地裏別叫我蕭然,你故意氣我是不?從小就讓我心裏不痛快。”
殷如泰不以為忤道:“我的性格你還不知道?人前叫順嘴了,怕出紕漏。雖然‘卓蕭然’的‘蕭’字是蕭家給賜的字,但你是卓家兒子的事實他怎麼也改變不了。蕭家是瞎子點燈白費臘,咱還是說說今天的比賽吧。”
蕭然看看殷如泰得瑟的表情,淡然道:“誰贏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卓二贏。”
如泰登時瞪大了眼睛道:“哇,你師傅難道不僅教了你武功,還將未卜先知的本領教給你了?哪天我也得拜他為師,擺攤子算卦,騙吃騙喝去。”
蕭然一臉不屑道:“你都說他騙吃騙喝,沒一句實話,你還學?要是卓二贏了,你還會巴巴的跑來說?”
如泰恍然大悟道:“可也是,你不知道,今天卓六贏了,把卓二懟得臉都不是好色兒。”
蕭然也被如泰說起了興趣,狐疑道:“卓二一向都是氣別人的,今天怎麼讓卓六反攻了?”
如泰喝了一口水,大有高談闊論之勢道:“卓二一上午就獵到了老虎和熊瞎子,還有四十多條髭狗,數量最多。卓六卻拿出了一盆泥鰍,就在咱府排臭水的泥塘子捉的,數量正好比卓六多一條。卓二反駁說這是魚,比不上他的老虎和熊,卓六卻說,那你看,熊和老虎能下泥塘子裏抓泥鰍嗎?卓二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猜怎麼著?”
蕭然的好奇心也被激了出來,反問道:“怎麼著?”
如泰賣關子似的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他讓他心腹不小心將盆子踢灑了,泥鰍掉到了地上,被雷霆吞進肚裏一條,總數上,卓六和卓二變得相同,你猜卓六怎麼反擊的?”
見蕭然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忙接著說道:“卓六不慌不忙拿出刀子,大家還以為他要和卓二拚命呢,卻見他當場將一條泥鰍的肚子剖了,從裏麵掏出一串魚籽來,對卓二霸氣道,這些成千上萬的都是生命,你輸了……”
蕭然怔了一下,登時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卓六還真是歪才,打不過卓二,想損著對付卓二,卓二這一晚上估計得纏著卓大改規則了。
見蕭然心情大好了,殷如泰才放緩了臉色道:“蕭然,姨娘說蕭家有意將蕭玉指婚給你,明顯是來監視你,你怎麼對付?”
蕭然登時眼如深潭,濃不見底,肅然道:“阿泰,娘想的太簡單了,蕭家哪是派個監視我的人,分明是動了殺心了。”
如泰一怔,急色道:“何以見得?那你為何不向姨娘說實情?”
蕭然歎道:“娘親身體不好,我不想她知道太多的煩心事兒。蕭家沒有公主,隻有這麼一個親侄女,但再親的侄女,嫁了男人就是外姓人,與其讓她成為敵人的棋子,莫不如將她當成個幌子嫁給我,讓天下人都以為蕭家恩重於卓家,更不可能害了我,讓最得寵的郡主成了寡婦。”
如泰茅塞頓開道:“北蕭王也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所以強烈反對這門婚事?”
蕭然點了點頭道:“他不反對,我不會懷疑蕭家的動機,他這一反對,我就知道了蕭家對卓家的態度,隻怕是,非死不能休。”
如泰急道:“那你可以不娶啊,你不是上了折子也委婉的表示反對嗎?”
蕭然輕啜了一口茶道:“就如同這茶,沒有苦,哪能返甘。聽說蕭玉長相奇醜,甚是肥胖,我若不反抗直接接受了,蕭家定會懷疑卓家有不臣之心,蓄謀己久,伺機而動。隻有先反對,再無奈接受,才滿足他的打壓之心,也放鬆了警惕。”
看著少年無奈的臉色,如泰心疼的拍了拍少年的肩頭,小小的少年,卻承載著整個家族的命運,何其沉重,何其無助,何其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