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芽則是盡情的泛懶,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凡事不操心,萬事不憂心。
直到傷養得徹底好了,身子也胖了一大圈,這才想起了逛城裏,而此時的蘭香、蘭朵、海氏和蘭丫,已經將整座縣城都繞了大半圈了。
許是擱舍不得花銀子,幾個女人逛了好幾天,竟隻買了幾匹尋常的麵料和一些做膳食的調料。
沒辦法,蘭芽隻好大手一揮,領著幾個女人上街,開始了血拚買貨。
看著頭發上空空如也的幾姐妹,蘭芽便動了買首飾的心思。
想及賣首飾也有欺生的習慣,買生不如買熟,蘭芽便想起了一起自猶裏逃難出來的水淼水大哥來。
她隱約記得叫什麼“薈萃樓”,連卓蕭然的娘親都到那裏買過首飾。
在仁德大街上抓住了一個小子打聽路徑,小子狐疑的看著清一水的姑娘,臉色一窘道:“就在這條街上,一直往前走,大約五百步就到了。”
蘭芽心中則歎道:“古代的小夥子多單純,問個路,問得麵紅耳斥的。”
在看到“豪華氣派”的薈萃樓時,蘭芽的心不由得滴血了,也終於知道被問路的小夥子會何麵紅耳斥了。
不是人家單純,而是自己太不單純,大白天跑到青樓來。
三層的樓宇,瓊梁畫棟,掛著上百隻的大紅燈籠,因為是白日,很是靜默,每扇門窗緊閉。
蘭芽甚至可想象,待夏日晚上之時,窗子大開,或是故作魅態的妖嬈女子;或是孤獨寂寞的癡女遊魂,包羅著社會萬象,人間百態。
門外,一個慵懶的中年女子倚在木柱之側,大紅的絹花,大紅的衣裙,大紅的嘴唇,很是豔俗。
眼神向街道一側張望著,似是在等著什麼人。
蘭芽硬著頭皮道:“嬸子,你們少東家是姓水名淼嗎?”
婦人揮了揮手中的帕子,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嗆得蘭芽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蘭芽暗暗後悔的退了兩步,訕笑道:“我沒事了,不用通傳了。”
領著一臉驚色的蘭朵和海氏就向來路返回。
隻是為時己晚,隻見身後馬車得得,嘎然而停。
大紅的婦人大著嗓門道:“少東家,你可回來了,桃花運想躲也躲不掉,找到樓裏來了。”
水淼驚詫的看向來路,見一個瘦小的身形,狐疑問道:“你是?”
蘭芽尷尬的轉過身形,訕訕的打了聲招呼。
水淼臉上現出一抹欣喜道:“於姑娘?”隨即轉而尷尬的指了指青樓道:“我的‘生意’嚇到你了?”
蘭芽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小小姐心,訕笑道:“沒嚇到,隻是有點小小的意外。”
水淼哈哈大笑道:“既然你來了,就得多呆些時日,我和木兄與你好好敘敘話。”
蘭芽看著身後的一大串目瞪口呆的海氏和姐妹們,笑道:“哪天再聚吧,我原本以為你開的是珠寶樓,想你有個好介紹,免得吃虧上當,沒想到找到了這裏。”
水淼恍然道:“原來如此。那就更應該找木大哥了。木大哥經常幫珠寶樓保鏢押鏢,有他在,定是物美價廉。”
對著一個小廝低語了兩聲,小廝駕著馬車跑得飛快,不一會兒,就拉著木森到了。
蘭芽不好意思的施了禮,又向二人介紹了下家人。
木森一聽此行目的,二話不說,就將幾人讓進了馬車,奔赴龍門縣最大的珠寶樓——品玉軒。
果然如水淼所料,品玉軒的掌櫃一看是水木二人領來的,絲毫沒有因為幾人身上的樸實而小看,熱情的介紹著與身份相匹配的首飾。
拿出匣子的具是銀飾頭麵。
蘭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掌櫃果然很有眼色。
給蘭香、蘭朵和蘭丫一人選了一隻銀釵、一對銀鐲子、一對銀丁香。
看了一圈,才心意足的讓掌櫃將銀首飾拿了下去。
蘭香忙叫住掌櫃,咬著下唇道:“芽兒,你自己咋沒買?咱娘也沒有呢?”
蘭芽笑著讓老板下去,輕觸了觸蘭香的手臂道:“咱小丫頭片子戴啥都成,咱娘是婦道人家,當然要富貴一些。”
待掌櫃將東西放了起來,蘭芽才問道:“錢掌櫃,我想給我娘買一套相對好些的。煩勞您將縣裏夫人們愛戴的款式你拿出來幾樣。”
錢掌櫃笑著又拿出一隻匣子來,裏麵是金光閃閃的金鑲玉簪花、手鐲和丁香,晃得人眼睛一眯。
錢掌櫃指著其中最為繁瑣的一套釵頭鳳道:“這是最近縣裏夫人們剛剛興起的鳳朝陽簪花,皇後娘娘最喜歡戴鳳凰簪子,百鳳朝陽或是百鳥朝鳳,咱是尋常百姓,便如同新娘子一般,戴了個單鳳朝陽,即不犯上,又顯著富貴。”
富倒是看出來了,滿眼的炫富,貴氣倒是一點也沒有,不過臉色有些發黃的海氏戴著也顯得白晰一些。
蘭芽不由得點了點頭,又要去選金鐲子和金丁香。
海氏嚇得連忙擺手道:“芽兒,別買這麼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