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守衛卓府的竟然不是北蕭王內衛,而是卓衛,遠遠的看見卓二和卓六正帶著一隊兵在巡邏值夜,蘭芽歡快的跳到麵前,要給卓二來個大大的擁抱,卓二急忙一閃身,蘭芽撲了個空,直接撲倒在地上睡著了。
卓二伸手要抱起蘭芽,一側的卓六忙製止道:“住手!碰不得!快去稟告少爺。”
卓二狐疑的看了卓六一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論揣測蕭然的心思,卓二的確沒有卓六有心得體會。
卓蕭然一臉臭臭的將蘭芽抱回了屋子,賭氣似的將蘭芽扔在榻上,許是床榻太硬,硌得蘭芽不舒服的輕哼一聲,隨即睜開了朦朧的眼。
見眼前是一臉墨色的蕭然,蘭芽展顏一笑,一把抓起少年的手掌,將荷包塞到少年的手裏道:“本小姐說話算話,給你繡完了。請簽收。”
手指輕輕觸著少年的手心兒,麻酥酥的,少年臉上一片紅暈,努力拋開心中的綣思,定眼看向手心中的荷包。
荷包是蕭然喜歡的深藍色雲錦,應該是蕭然的帕子改製成的,上麵繡著又紅又綠的圖案:一個長方形的綠色圖案,和一個紅色圓球圖案,看不出一絲一毫蟲小白吃蘋果的樣貌來。
少年臉色一黑道:“近兩個月的時間,你就給我繡得了這麼個東西?又是紅又是綠的,難看死了。”
蘭芽登時氣上心頭,自己明明被紮得千瘡百孔,偏對方還一臉的嫌棄,伸手一把搶回荷包道:“一點審美都沒有,你不知道,紅配綠,賽狗屁,紅配黃,塞流氓,你若不喜歡‘狗屁款’,回去我給你繡個‘流氓款’。”
少年嘴角一抽,臉色變得如同荷包上的綠色可疑物體一樣綠了。
伸手一把將荷包又搶了回來,理了理荷包下墜著的絡子道:“絡子倒是編得不錯,隻是這樣式怎麼這麼像......”
蘭芽身子猛得向前一湊,欣喜道:“你看出來了?編得不錯吧?這是一雙鞋,是避邪用的,你長得這麼好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看上你的魑魅魍魎一定不少,咦,你眼睛怎麼眯起來了?是太激動嗎?小事一樁,不用太感謝本小姐。”
這是一對鞋子?少年的臉又是一黑,他雖是未來的南蕭王,卻在山裏長大,一些民間說法還是懂的,就如這鞋子,“破鞋”是用來罵女子不守貞節的,自己現在卻要天天戴著一雙......這感覺,還真是奇妙的很。
少年看著這隻荷包,這感覺,別提多五味摻雜了。
許是酒勁兒上了頭,不一會兒,嗲嗲不休的蘭芽便倒頭大睡了。
靜靜看著小女孩兒的眉眼,去了狡黠,去了靈動,卸了刁蠻,原來,她也可以這樣靜靜的美好。
執起小小的手,圓潤而薄涼,上麵布了幾顆繭子,細撫之下,有些堅硬;指腹上,幾個針孔刺後愈合的小痂點,有些磨礪。
少年情不自禁執起小手來,輕撫自己的臉頰,讓這些堅硬與磨礪劃過自己的皮膚,心裏,一種溫暖滿溢、徜徉。
眼色迷離開來,少年一抬身,在蘭芽身側合衣臥下,手裏,與那隻磨礪的小手十指相扣,不舍放開。
夜深人靜之時,卓二突然闖進來之時,就是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麵,結巴了半晌也未說出一句話來。
少年不滿的將蘭芽的手放下,抬眼看著卓二道:“何事慌慌張張?”
卓二忙低眉順眼,語氣卻急道:“少爺,郡主回來了。”
蕭然眉頭緊皺道:“她不是早晨剛回賦城嗎?這裏離賦城不下一日路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