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整個鹹陽籠罩在蒙蒙細雨之中,使得天色看起來有些暗淡。
身處東宮的嬴政,穿著一身潔白的孝服站在宮殿門口,伸手感觸雨水打濕手掌的冷意。
雖然秋天雨水不似冬天雨水那樣寒冷,但是想到至親之人即將入土為安,在堅強的人都難免為之不舍。
就在嬴政感受雨水之際,一輛頂部紮有白布的馬車,緩緩地頂著細雨從街道一頭駛來。
馬車來到東宮門口,立馬戛然而止,一位身著孝服的老者車夫,急忙跳下馬車,淋著蒙蒙細雨來到嬴政麵前。
“太子殿下,先王靈柩停在秦王宮即將出殯,您是否現在啟程前往?。”
“走吧。”
嬴政淡淡的一句話,隨之慢悠悠地踏上馬車。
嬴政上車之後,老車夫立馬也上了車。
隨著老車夫雙手擺動韁繩,四隻獅虎獸迅速拉著馬車朝秦王宮駛去。
沒一會兒,馬車便消失在茫茫的細雨裏,隨之雨水也逐漸變大,使地麵都濺起了水花。
由於嬴政是合法繼承秦王大位的人,所以他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秦王宮宮殿外圍地方停了下來。
馬車之所以沒有在秦王宮門前去停車,是因為,整個秦王宮門口大道都被披麻戴孝的王子跟文武百官給堵的水泄不通。
嬴政走下馬車,頂著大雨來到秦王宮外圍官道之時,主持禮嗣的老宦官立馬高呼。
“長公子到。”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王子跟文武百官紛紛給嬴政讓出一條道。
沒用多久,嬴政便來到秦王宮,走進大殿的那一刻,立馬被大殿之內的朝廷重臣給震驚到。
整個大殿之內彙集了五六位元老級別的重臣,然而這些重臣似乎像是選邊站好隊一樣,分別站在各自支持的王妃後麵。
嬴政看到這一幕,眼神不自覺地尋視趙姬的方位,掃視了一會兒,發現趙姬被其他王妃給擠到一處絲毫不起眼的角落。
看到趙姬的處境,嬴政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朝堂之上是靠實力說話,即便身為太子,在沒有繼承王位之前,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正當嬴政自知無能為力之際,一位凶神惡煞的禦史大夫站了出來,恭恭敬敬地朝嬴政跟各位王妃行了一禮。
“臣身為禦史大夫,有義務監督朝中官員跟王族貴戚的行為舉止,長公子身為國之儲君,為什麼等到先王仙逝第二天才來祭拜?試問這樣的儲君適合擔當秦王之位嗎?”
此話一出,秦王宮立馬炸了鍋,其他本想鬧事的重臣也都紛紛響應,唯恐錯過這千載難逢之機。
“禦史大夫不愧是國之棟梁,一語點破這其中的問題。”
“沒錯,太子太不像話了,秦王之位應該給一位有的德有才的王子,這樣才不會辜負先王對我等的恩遇。”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起哄,逐漸有一種廢除嬴政太子之位的輿論風向。
然而勢單力薄的嬴政跟趙姬隻能任憑這些大臣人雲亦雲,因為他們毫無反擊的能力,所以顯得異常被動。
直到這時,嬴政才真正明白趙姬為何非要他認呂不韋為仲父,原來朝堂之上沒有忠於自己的人,即便繼承了王位都有可能被人架空。
那些重臣在看到嬴政跟趙姬一副啞巴吃黃連的樣子時,立馬顯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開始追究趙姬身份低賤的問題。
然而,就在這時候呂不韋緩緩踏進大殿之內,雙手不停拍打身上殘留的雨水。
“邊關有緊急軍情要處理,所以來晚了些。今日先王入葬之事這般倉促,完全是出於秦國的現狀,所以還請各位王妃王子跟太子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