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真人麵露笑意,抬頭望著幕上交替的幾個名字。
“池星雨,十一。”
“徐子昊,四。”
“頌婷,四。”
“肖揚,三。”
“陳歌,三。”
“計明,二。”
芷安峰峰主輕笑一聲,一對兒杏眼在其餘幾位峰主的臉上不著痕跡地掠過,“看來是我們多慮了,計明直到此刻還未度過星辰塔第二層的劍修難關,反而是徐子昊後來居上。”
太玄真人顯然對眼前的情形也十分滿意,笑道:“徐子昊本就是上佳的天資,若非一意孤行轉入劍修一途,此刻未必會比池星雨差。”
在幾個人說話的當口,幕上池星雨後方的數字又一次變動。
對池星雨來說,度過每一層都仿佛十分輕易,毫無難度。
在五位峰主身後,熙熙攘攘的鼎沸人群裏。
門飛虎的麵前擺放著一套賭具,從池星雨到計明等人的名字全都在上麵,並清清楚楚標注了賠率。
他抬頭吆喝,聲音飄忽,“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半個時辰揭曉一次!各位師兄弟的層數,盡管押注去猜!”
在他四周有眾多弟子圍觀,不時抬頭望一眼前方高高掛起的幕。
“池師兄如今已經是十二層,以現在的速度,半個時辰後,至少也在十五層之上。”
“池師兄天資出眾,外門無人可比,如今修為高深莫測,自然一騎絕塵。”
“隻是池師兄飛升的速度如此迅疾,我等不好猜測他的層數。”
“計明直到此刻還停在第二層,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他進入宗門的時間終究太短,想來修為也一定是依靠丹藥強行提升,根基不穩,能夠進入第二層的劍修難關已經是極限。”
“但他在星波門力挑星波門的一眾外門弟子,傳聞與築基天驕交鋒也隻是惜敗。”
數千人七嘴八舌,交談聲無處不在,此刻計明的事情被挑起。有些厭惡計明的弟子不由嗤笑出聲,“說是惜敗,當時的情形誰又知道是什麼情況?就算他在星波門受盡折辱,回到宗門之後難道會大肆張揚?星波門的弟子又顧及兩門之間的情誼,也未必會實話實說。”
這句話一出,有人心生同感,“想想計明進入宗門以來便常常出事,如今再看,未必沒有嘩眾取寵的心思。就連當初在大比上進階,不也曝出許多黑幕嗎。依我看,他的實力未必比在場的諸位師兄弟更強。”
被眾人埋汰的計明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山巒,充滿狐疑地喃喃自語,“這座山,怎麼像一個鼓起的墳丘?難道是**太久沒有倒鬥,所以犯了職業病?”
計明將長劍負在身後,向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崎嶇不定,蜿蜒坎坷,甚至沒有一條可供人穿行的小路。
計明在巨石上攀爬,由山腳一路向上,半個時辰之後,已經站在山腰處。
他在山腰上左右轉了轉,臉上狐疑之色更濃,“奇了怪,這座山一路看過來竟沒有任何一個可供人棲身的山洞。”
“莫非···這裏真的是一座巨墳?”他方才在山腳的話,隻是一句自娛自樂的玩笑,此刻萌生出這個想法後,卻不自禁被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
在低頭看向腳下裸露的山石,隻見雜草叢生,隻有說不出的荒涼。
計明回頭,仰望一眼頭頂被雲霧遮蔽的峰巔,“要不,找個地方探一鏟子!”
他開始在山上轉圈,前後將近半個時辰,最後在距地麵七八十丈的地方停下,他低頭看著腳下數丈方圓的平坦地麵,一伸手從儲物袋裏取出一道已經接好的洛陽鏟。
計明摩挲著鏟上接口處的紋路,微微出神。
“老夥計,久違了。”
鐺!開工,下鏟!
洛陽鏟裏,被注以計明的靈力,鋒銳和堅硬程度都和以往不能同日而語。山石雖然堅硬,在鏟下卻像十分鬆軟的泥土。
不知過了多久。
陡峭山上,花草顫顫,春風拂過,涼意道道。
計明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他直勾勾地盯著鏟上越來越濕潤的山石土壤,看著這一抔土壤上不斷滲出的紅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