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玄殿出來的時候,計明優哉遊哉地下了山。
方才在殿內太玄真人一番質問,無非是問他在星辰塔中發生了什麼。計明表現得十分神秘,還隱隱有幾分有恃無恐的囂張。
對現在的計明而言,到了這個時候,既然所有人都認為他和青雲宗有關,那就隻能硬,不能軟。既然開始裝模作樣,索性就裝到底。
殿內。
太玄真人等一眾長老的神色都十分難看,尤其是那名雙頰突起的男子,此刻憤憤不平,“可惡!他如此囂張,莫非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了他?!”
他身為太玄宗五峰之一柳穀峰的峰主,此刻卻眼睜睜看著一個普通的弟子在麵前耀武揚威無可奈何,因此異常窩火。
太玄真人看他一眼,道:“星辰塔一事,我們也不必再追究。當務之急,是準備外門大比之後的試煉。”
此話一出,其餘幾人的眼睛都微微一亮。
內門弟子每年都要出外試煉,斬妖除魔以便磨煉道心。今年的內門試煉定在大比之後,原本是為了照顧新晉的內門弟子。如今,這一場試煉另有用途。
現在計明成為內門弟子這件事已經不可扭轉,大比過後,隻要讓計明出外試煉,就總有機會讓他無法再返回太玄宗。
計明對他們的心思琢磨得極透,對自己的處境也十分清楚。
現在的他,就是掉進狼窩的小綿羊,每走一步,都有無數虎視眈眈的狼在瞧著他。若非是手裏握著一個名為青雲宗的護身符,隻怕這一刻連骨頭都已經不剩了。
但是計明並不焦躁,仿佛沒有置身險地的自覺,一路向山腰走去的途中,時不時哼兩聲流行音樂。
四周弟子都側目看他,聽他唱著一些怪異的歌,有些詞兒聽著直白大膽和怪異,偏偏他還一副自鳴得意的模樣。
計明不在意這些人的看法,他對太玄宗僅有的歸屬感,早已經在太玄真人他們的質疑裏消失殆盡,此刻心頭隻在想著如何取到遁形符。
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前前後後地摸索著前行,無論計明的性格再如何堅韌大膽,此刻也難以避免地生出一些神經質。
醫學上把這個叫做極度緊張下衍生的異常。
到了山腰上明哲真人府邸外,府門仿佛早有預料般緩緩大開。
計明走了進去,果然見明哲真人正站在府中,神色裏似乎有些無奈。
“跟我來。”明哲真人轉身向丹爐所在的房間走去,對於星辰塔的事隻字未提。
計明稍愣了愣,他原本已經做好向明哲解釋的準備,誰知明哲完全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不過這個師傅的脾性也一直怪異,和宗門裏其他人格格不入,否則不至於以元嬰修為隻得到一個看守藏經閣的閑職。
計明跟了上去,徑直走進丹爐房中。
“明日就是門派大比,我知道你極有把握,依照你今天在星辰塔的表現,整個外門除去池星雨無人能夠成為你的對手。”明哲真人看著計明,道:“你既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如果不和池星雨爭一爭未免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