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靈兒就這樣死了,雖然大部分人都極為痛恨這個女人,但是她最後的那種癲狂,還有那低低的一問,卻讓人感覺到無比的蒼涼。
機關算盡,到頭來依舊不得所願。
“不錯,”當眾人心中微微感歎的時候,一道帶著低沉的聲音讓他們神色猛然一緊,眾人側頭看去,便看到容徹正帶著一絲讚賞的神情看著雲蘭君,就好像世靈兒的死並沒有讓他有什麼不悅,反而因為他看中的雲蘭君贏了,嘴角輕揚。
“小君兒,來我身側歇歇,至於其他人,交給無憂就好。”
席行空、闕星等人眼底一沉。他們的視線嗖然從雲蘭君身上,轉到他身上,最後定在他身側一直未曾出手的那著銀白色衣衫,被世靈兒喚為師父的男子身上。
被世靈兒稱為師父,那麼毫無疑問這人的控魂術比之她還要高明。
就一個世靈兒已讓他們難以應付,那麼這人若是要施展控魂術能抵擋之人恐怕極少極少。
而且除她之外,這裏會控魂術的人也就隻有莫無天懷中的雲蘭君了,可是這雲蘭君...
眾人的目光不自覺的又看向了雲蘭君,如果她能...
靠在莫無天懷中的雲蘭君,默然的看著一身強勢的容徹,還有他眼中的不可拒絕,眼底微深,在他眼中開始湧動著暴虐的氣息的時候,她才朝他緩慢的走來,莫無天沒有任何反對的跟在她的身後。
他們的動作,就像是一個訊號,讓容徹那低沉的臉色微緩,卻讓其他人神色大變,她果然還是選擇了站在了妖邪的一方,選擇了站在他們的對立麵,來毀滅整個蓬萊境,或許她一直都想如此,一直想毀了五大域以為她父母報仇雪恨!
無憂那淡漠無比的眸中閃過一絲常人無法察覺的深邃,他深深的看了雲蘭君一眼之後,直接朝著眾人走去,邊走邊從懷中拿出了一直陪了他幾十載的笛子,那是一隻碧玉中帶著一絲絲紫氣的紫玉妝笛,帶著柔和的氣息,笛聲的一角還刻畫著一支綻放的水晶蘭。
“不好,”席行空、闕星見此,直接朝著他飛身而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施展控魂!
同一刻,原本立於容徹身後的人,立刻衝了出來。
伴隨著一陣短兵交接,一聲悠揚的笛聲似是從遠方而來,婉婉的敘述著夢中世界的安詳,花香鳥鳴、天藍地闊,在這樣安靜祥和的景象中沉睡吧、沉睡吧...
萬物都不想醒來。
不,眾人心中努力抵製著這從他們的肌膚中滲透而來直入他們的心扉的聲音,這是迷惑之音,截斷截斷!
可是即使是用盡了方法,封閉了五感、這聲音亦消除不了,通過空氣一點點的紮了進來,讓他們就如那失去力氣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這些跟隨容徹、亦或是被他支撐傀儡的人毫不留情的宰殺,這是何等的憤怒,何等的令人絕望!
天地正道,妖邪橫行!
這是整個蓬萊境的劫難!
即使是席行空、闕星等人心中亦不免升起了一絲悲涼。
而就在這個時候,無憂的笛聲猛然一停。
剩下的人心中一鬆,便立刻轉頭看去,卻見無憂微揚著眉,收起了紫玉妝笛看向了容徹所在的方向。
還沒等其他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感覺到一股滅天的殺氣從那方傳來。等到他們視線轉了過去的時候,眾人被眼前的情景又是一驚,那是當真的震驚,帶著明顯的困惑和心底升起的那道莫名的巨大慶幸和希冀。
容徹陰沉著臉站在一旁,原本他坐著的那張霸氣的長椅早已不見蹤影,地上僅散亂著根根破亂的樹枝, 此刻他雙眼中的冷厲就如極地冰原上的寒潭神冰一般似是能凍徹整個人,臉頰上的那道道黑色印跡在這樣的情況下而愈顯猙獰的看著他看好的人,“理由。”
雲蘭君嘴角輕勾,那一直清冷的嬌美容顏突然似是綻開了一朵花似的,不過那花像極了長於彼岸的曼珠沙華,帶著絲絲誘惑與致命的氣息,“理由,你應該更清楚才是!”
容徹微眯著雙眼,深深的看著她,“你知道。”
“不知道。”對於當年的事情,縱使月問曜查出來一些,但也不甚清楚,而她與莫無天之所以對他出手,那是因為在葬生崖之底的時候,她從弱生那裏偶然得知的一些事情而已。
容徹,她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能讓她父親那樣殺氣漫天的說出的一個名字,總歸不是一路人。
她與莫無天因此做出這樣的決定的,但是對於其他人而言,對她與容徹這個妖邪之人沒頭沒腦的對話,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