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已經沒有他人,獨孤懿安走到了太常殿的門口,扶著太常殿大門的門柱,長舒了一口氣,渾然不知自己的腿已經發軟了。雖然自己剛剛在皇上的眼前表現的很是堅強的樣子,但是其實那都是自己的硬裝出來的偽裝,這不是自己第一次帶上堅強的麵具,自從自己懂事了以後,懂得自己身上所肩負的責任開始,獨孤懿安就經常要帶上這樣的麵具,因為隻有帶上了這個麵具,自己才能夠更有勇氣,才能更好的守護獨孤家的榮耀。
獨孤懿安看著太常殿前的風景,太常殿處於宮中至高的位置,站在太常殿上自然能夠看見整個皇宮一半的樣子,原本是雄偉壯麗的風景,但是此刻在獨孤懿安的眼睛裏卻如滿城的迷煙一般,十日之內破獲大案,自己沒有任何的頭緒,而著十日緊係著自己和自己父親的性命,如果單單是自己就無所謂了,但是偏偏真凶針對的就是自己的父親,獨孤懿安長歎了一口氣,讓自己酸軟的雙腿和神經都得到了恢複,不管再怎麼難,自己都要查清楚這個事情,一定要還自己父親一個功勞。十日之期從今日就開始計算,所以獨孤懿安必須抓緊時間。
獨孤懿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準備離宮去兵部看一看案發的現場,畢竟那是一切事情發展的源頭,不管凶手做的再怎麼精密恐怕都會留下證據。
獨孤懿安往宮外走,卻在宮門之處看見了李瑄睿,李瑄睿站在宮門口看樣子是等著什麼人,而獨孤懿安自然是清楚,李瑄睿必定是在等自己。
李瑄睿看著向自己翩翩而來的獨孤懿安,獨孤懿安的身影有些落寞,但是卻透露著莫名的堅毅,而那種堅毅卻最是讓李瑄睿覺得敬佩,小小的年紀竟然有這樣的氣魄,在自己皇爺爺的盛怒的時候還能不畏強權的站出來為自己的父親說話,有孝心有膽量,自己之前的眼光果然是沒有錯。
獨孤懿安緩步走到了李瑄睿的麵前,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獨孤懿安知道李瑄睿可能是來安慰自己的,而現在的自己也確實是需要安慰,但是自己的身份和父親從小的教育告訴自己,自己不是女子,自己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不管經曆了什麼都要自己扛下來,不管是受了多麼重的傷都要學著自己處理,而今的情況獨孤懿安知道早就超過了自己可以解決的極限,但是為了父親自己必須迎著頭皮做下去。
獨孤懿安和李瑄睿兩個人相對而立,誰都沒有說話,李瑄睿明白現在獨孤懿安的感受,最好的安慰可能就是能夠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就好。獨孤懿安的臉色有些難看,想必是剛剛在大殿之上受到了驚喜,側臉上那個小小的口子流出的血已經凝結在了臉上,李瑄睿就像是中了什麼法術一般,竟伸出了一隻手,準備擦去獨孤懿安臉上的血,手伸出了一般了,突然在空中停了下來,想了想雖然兩個人都是男子,但是這畢竟是在宮裏,如果讓別人看到了,那麼閑言碎語定會傳的到處都是,自己不怕麻煩,但是獨孤懿安卻不同,現在的獨孤懿安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正等著別人的宰割,自己不能再給獨孤懿安添麻煩,於是把手收了回來,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條絹帕,想要幫獨孤懿安擦一擦,但終究還是沒有行動,想了想放到了獨孤懿安的手裏。
“擦一擦吧,血都幹了,你畢竟是一朝大將,馬上就要出宮了,讓人看見了畢竟不好。”李瑄睿柔聲的說著。
獨孤懿安看了看手中的絹帕,機械般的在自己的側臉上蹭了蹭,可能是沒有太過用力的原因,臉上的血還是沒有蹭掉,李瑄睿終究是看不過去了,拿過了獨孤懿安手裏絹帕就替獨孤懿安擦了起來。
“你忍一下,可能會有點疼。”李瑄睿先跟獨孤懿安打了一聲招呼,然後開始細心的幫著擦去血跡,李瑄睿靠近獨孤懿安,雖然兩個人之前交手數次,但是如此近距離的看獨孤懿安還真的是第一次,獨孤懿安的皮膚細嫩又白皙,看著就不像是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的臉,就像是一個姑娘的臉蛋,有點像自己小姑姑的臉蛋,但是又比一般的女子要粗糙一點,那一刻李瑄睿突然有一個想法,如果獨孤懿安沒有出去隨軍打仗,一直養在潁都城內,沒有經曆那些風吹雨打,想必會成為潁都城內的美男子吧。但是正是因為獨孤懿安出身在將門世家所以更加成就了他這個人,人生可能從來都是這般吧,總是不能兩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