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島”咖啡廳位於市立圖書館旁邊,與市中心相去不遠,緊鄰喬安暖曾經的大學。這裏環境宜人,人流量不大,頗受學生和年輕情侶們的歡迎。
大學時代,喬安暖和唐禦深是涉足這塊地方的常客,沒有風的星期六早上,或者風和日麗的周末下午,總能在這裏見到他們的身影。
午飯過後,喬安暖換了一套休閑裝,避開顧家眾人的耳目,悄悄從顧家溜了出來。
感冒還沒有大好,不過比起上午頭腦已經清醒多了,不再那麼昏沉。
經顧北辰這麼一折騰,去顧氏集團了解情況的事也隻能緩一緩了。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不想見到顧北辰,和他在一起每多呆一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從顧家到“情人島”,不過半個小時車程,很快,喬安暖便在咖啡廳門前下了車。
一切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咖啡廳的招牌沒有換過,依舊是黃底白字的暖色調,落地窗窗框上的油漆有些剝落,卻並不影響咖啡廳整體的裝修風格。
唐禦深已經到了,他穿了一件和大學時期一模一樣的白色襯衣,水洗牛仔褲,靜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捧著一本書在讀。
那是他們曾經的“專座”,算起來,兩個人已經有兩年多時間沒在這裏碰過麵了。
不必看書名,喬安暖便已知曉他讀的是哪本書,作者姓甚名誰,都有哪些作品。
這是兩人大學時養成的習慣,現如今,已經成為彼此生命中的印記,不管時日如何遠久,這些習慣都不會輕易更換,就算他們老了容顏,也依舊能成為彼此的辨認。
喬安暖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專心讀書的唐禦深,心中湧起一陣怯意。
她不敢這樣輕易的跨進去,怕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一個美麗遼遠的夢,輕輕一碰,一切便都變得支離破碎。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還在耳邊回蕩著,窗內白衣勝雪的少年還在,他俊秀的側臉,豐神朗逸,仍是喬安暖記認的模樣。
這個時候,唐禦深也看到了立在窗外的喬安暖,好奇她為什麼不進來,向她揮了揮手,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向門口走去。
隨著咖啡廳玻璃門的展開,唐禦深緩緩走向喬安暖。
“怎麼不進去呢?”溫柔中透著磁性的聲線。
“我……”喬安暖撥了撥眼前的碎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這不是自己一直深愛的男人嗎,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嗎,此刻不應該撲過去倒在他懷裏聽他說情話嗎?為什麼這一切現在感覺好陌生?
喬安暖有些心慌,她不知道心中的這種不安從何而來。
倒是唐禦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語氣,動作,眼神,熟稔得像兩個人上午剛剛在一起喝過早茶一般。
兩年的距離,兩年未曾謀麵,兩年的書信不通,這兩年他過得怎麼樣,遇見過什麼樣的人,經曆過哪些起起落落,喬安暖都一概不知,她相信唐禦深對她亦如是。
難道這一切都可以避而不談,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嗎?
至少喬安暖無法做到。
“走吧,我們進去。”唐禦深伸出手,在喬安暖長長的頭發上輕輕一揉,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帶她向咖啡廳內走去。
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還是那麼熟悉,喬安暖仿佛一下子穿越回了幾年前,她依舊是那個簡單純白的學生妹,家庭圓滿,無有無慮。大學像座象牙塔,而她就是城堡裏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