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轟轟烈烈,不過就是她把他宿舍裏麵全部物品都扔下樓去,不管是手提電腦,還是手機,全部物件,他也隻是笑笑跟她說,你不生氣了吧,那就好。
微安不喜歡這樣的男子,把自己逼迫到困窘的位置,然後擺出各式各樣坦然的樣子都是虛偽。
而藍星卻沾惹上了這樣的男人。
現在的情景就像在沙漠行走,沙是一樣的沙,天是一樣的天,龍卷風是一樣的龍卷風,在與世隔絕的世界的盡頭,在這原始得一如天地洪荒的地方四周盡是灰茫茫的天空,初升的太陽在厚厚的雲層裏隻露出淡桔色的幽暗的光線。
昏暗的街道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越來越長,如同兩個巨大的歎號。
微安摸摸口袋裏的手機,通訊錄上黃總的電話號碼遲遲按不下去,藍星湊過臉來,微安立即按鍵回到主屏幕上,羅峰那張笑得痞痞的臉跟著白色的光顯得格外刺眼。
微安,這個是不是你喜歡的人呢?藍星帶著些調皮和探究的語氣。
微安笑笑,聲音不能察覺地顫抖了一下,是呀,我喜歡他。
哇,真的哦,第一次聽你這麼坦白呢。藍星在旁邊笑了笑。
微安沒有接過話來,她隻是記得那個醒來的早晨,桌上壓著一張紙,上麵寫著,微安,我走了,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
腦子裏麵有好幾根彈簧在跳動,細細的鉤子把微安的所有思緒都搞得亂七八糟,終於在眼淚落下來的時候,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不告而別,而且說了再見,再也不見。
她甚至連為什麼都來不及開口。電話已經變成了空號。
或許該換換桌麵了,可是還幾次努力想要換掉,還是會換回來。
回到重慶的那一天,微安去穿了兩個耳洞,她素來最怕痛的,也信誓旦旦地說大學不會去穿耳洞的,還是敵不過變化,她要讓自己痛著記著。
眼淚落不下來,即使很幹澀,還體會不到淚如泉湧的痛苦了,因為找不到那種發泄的缺口,她隻能安安靜靜地把傷口縫合起來,化成臉上的風淡雲輕的笑容,似乎一點點悲傷地痕跡都沒有存在過,就如同這個人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如此罷了。
還好,她還有必須要保護和照顧的人,因為這樣,她就不會倒下去。
想起之前自己試圖去依賴一個人,需要一個人,到底還是冷暖自知,必須冷暖自製。
所有人都會再見。
最後,曲終人散,隻有自己。
藍星晃動了一下微安發呆的表情,回了一個燦爛的笑臉,微安,還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微安笑笑,寵溺地摸了摸藍星的頭發,黑色的不張揚的頭發妥帖著順著藍星姣好的臉龐,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在夜裏顯得格外迷人。
可惡呀,死藍星,你怎麼可以這樣?微安故作生氣地開口道,倒把藍星給嚇得一愣一愣的。
怎麼了呢?
還敢問?
恩,藍星垂下眼簾,眼睛下麵有大片陰影,她的聲音幽幽傳過來,因為他很像他,所以我……
一個栗子敲在藍星頭上,她痛得抬頭,張大眼睛看著微安。
神經病,我是說,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長得比我還漂亮呢?
藍星的眼睛有一瞬間地停滯,忽而跟著笑開了。
可惡,死微安,嚇死我了!
啦啦啦,小短腿,追不上我!
兩個人就在空蕩的馬路上,你追我趕地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