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章 我所記得的(1 / 2)

重複的歌詞一直唱著,臉色有抹不去的黯然。底下的男子突然神色一變,大喊了一聲,不要唱了,我不想聽這首。藍星突然覺得好笑,微安已經把黃征的這首我是誰的誰整首歌都唱完了,他才反應過來。

可是我隻會這一首了。微安放下吉他,迎著他對峙的冷漠,淡淡地說。聲音是武器,自然純樸,也顯得空曠和悠遠,像一個人在訴說故事和心情,孤傲地,可以與任何人無關。一個人可以安安靜靜地紮進自己的世界裏,去想念一些人,懷念一些人,這樣的溫度剛剛好,不太濃烈,不是平緩。也可以用來傷人,傷己。

那麼你也該履行你的承諾了吧。微安沒有糾纏這個話題,眼神直直地對視著他。

喉嚨湧起枯澀的感覺,還是笑了一下,手指在鍵盤上麵按動了一個鍵。就好像一個計劃好的行程一樣,他隻是平淡地說,深子,去派出所一下,把那個路遙保出來。

是錯誤是糊塗反正早飯都要結束,我是誰的誰是我的我是誰的誰。這一句話像一個巨大的髒話在他大腦裏麵咆哮著。

“你和我一樣,都說不清楚,是從那一天開始的,我在你的地圖漸漸變成一個遙遠的國家。我的雷達出現了不明飛行物時,你是趕不過來的,我的土壤凍結的時候,你不再收得到,我的麥田整片整片被積雪掩蓋的新聞畫麵,我遇到的瘟疫已經失控了,你仍在舉辦你的慶典,我上不了網,手機收不到訊號,那又怎麼樣呢?反正我這邊,也沒有什麼你在乎的消息,我在你的地圖上,默默地,越移越邊邊了,再移一點點,我就會掉到地圖外麵了,但你不會覺察的,我呼叫的電波,會被你轉播慶典的發射訊號蓋掉,我送出的每封郵件都會遭到攔截,我的森林大火,或者我的邊境被進攻,你都不會派人來了。你床頭的地球儀越打造越精美,沒象牙的,黃金的,夜光的,鑲嵌寶石的,越轉月快速,也越炫目,隻是那上麵已經沒有我我了。沒有人發現你的地圖上,少了這個國家,沒有人會發現,連你也忘了。”

——蔡康永《漸漸變成遙遠的國家》說吧,你想要怎麼樣呢?微安盯著車窗上的玩偶掛件,沒有一點波瀾地說著。

男子扶著駕駛的方向盤,嘴角微微傾斜出一絲笑意,還是一樣聰明嘛。

沉穩而略具磁性的聲音聽在耳邊,是如同冰冷的溪水細細長長地蜿蜒在心裏的每一條小路,把溫度降了下來,不可抑製地冰冷。

雖然已經不是童年的他,也見識過後來那樣的他,心裏的默契還是有的,他已經不再是會單純對她好,為了她用羸弱的身體去打一場沒有把握的架,也不會是那個在清晨的時候把溫熱的牛奶瓶拿給她的人,他隻是一個要求回報的,給了多少東西,就要拿回雙倍的東西。這是他的生活原則。

也是他不是自己熟稔的人,隻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恩,所以直接一點吧。微安低頭,從包裏麵拿出電話來看了時間,微弱的白光卻有些晃眼,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聲音還是沒有起伏。

她如果回頭,或許可以看見身邊的男子的手也抖動了一下,左手微微地在右手的手心畫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