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杉樹換了一種生命的活力,淺路的小草色。有點溫暖的笑。
隻是藍色沉入黑色。天空的顏色。隻是憂愁墨潤歡顏,寂寞的吟歌。隻是信仰埋葬年華,盛季的凱歌。腦子裏麵亂七八糟地想著。
我們走吧。男子提醒道。兩個人轉身的時候,他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覆蓋在她身上,帶著體溫,微微有些溫暖。
用語言支撐起一大片的空白,用微笑填充骸長的彷徨。
兩個人走在空蕩的街上,這條街道上麵沒有太多人經過,因為是醫院。這裏離繁華很近,離繁華又很遠。
醫院進去以後沒有幾步,地上出現了一灘血漬,那裏圍繞著人群,有的說是因為精神壓抑,住院很久又沒有錢付,直接用死來完結。又有一個人說這裏是剛趕上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一個人落了下風,就受傷了,有的在邊上說著剛好就在醫院,還省了120的車費,當然隻是那些人的猜測。
抬頭仰望那座高樓,有一陣眩暈,腦子裏麵晃動起一個念頭,以前也有一個身軀從上空劃落,重重著地。甚至不會有呻吟吧。也是一堆血漬。讓人格外清醒。生與死的界限。
她站在一邊,沒有情緒。
走吧。他推了一下她,輕輕地,就如同一陣微風拂過去。
樓上有一雙眼睛微笑了一下,清清淨淨的臉龐上麵沒有過多的情感,隻是眼神透露出一絲複雜,嘴角浮起玩味。
小安,你來了,今天的鞋子很漂亮。這是藍龍講的第一句話,三個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微安的腳上。
腳步的地方似乎被火灼傷了一下,她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南木卻是笑了的,臉上沒有掩飾他的喜悅。這是他在出去的時候,經過一個櫥窗看見的白色高跟鞋,細長的根部旁邊粉飾著一縷金色的扁絲,刹似好看。鞋子的前麵是一個兩指寬的橫條,腳踝處係著一個小蝴蝶結,有些俏皮。
劉若英在達芙妮廣告中說:“小時候,我老愛偷穿媽媽的高跟鞋,他們送了我一雙紅色的小公主鞋給我,我愛死它了!每天看著它一直可以發呆好久好久,主人跟鞋子的關係真的很微妙。一雙鞋加一雙鞋,於是女孩就要變成女人了。”
或許這話是對的。女人味滋生了一些成熟。
她慌了一下眼神,笑著說,恩,還好。男子對著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白大褂隻是微微笑地點了一下頭。
接著給微安做了一係列檢查,三個人的氛圍有些奇特。微安和藍龍正對著,他一副溫順的樣子,笑著說沒事了。秦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藍龍身上,仿佛看病的人是他,而微安是診治的人一樣。
那麼她大腦裏麵的淤血散開了麼?
恩,已經沒有事情了。
那麼,秦楠嘴角挑釁意味浮上來,她的記憶是不是會因此而混亂呢?
微安皺著眉頭,不舒服地看著他,雖然現在沒有太多情緒,可是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說她重新構建的記憶是錯的,什麼意思呢,是說藍龍不可信麼?
這個念頭很快地就從大腦劃了過去。簡單永遠比複雜更實用,著名小說家亦舒女士說:“我喜歡向沒有知識但是聰明的人學習,他們那一套不講理、原始,令人難堪,但往往行得通。受過教育的女人事事講風度,連唯一的武器都失掉,任由社會宰割。”
最合理最實用的真理往往出自於那些目不識丁沒有什麼高深學識的人身上,因為他們隻知道生活,隻是為了生活能真實。在不應該運用大腦的時候,她向來不想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