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經濟危機(一)(1 / 2)

那天給卡文迪許搞砸的午飯過後,兩個星期過去了,方曉慧再也沒有登門拜訪過。其實她在第三天第一次碰麵的時候叫住了我,似乎是想說些什麼的,可我實在是沒臉見她再加上我也說不出話來,就像是碰見瘟疫似的,飛也似的逃走了。

我們的關係又回歸到了之前的見麵時的點頭之交。

對我來說,還挺好的。反正我戀愛的心早在大二上,那次慘烈的告白失敗後就死了。何況,現在有了個更嚴重的問題橫在了我的眼前:

我現在相當於是一個人伺候著兩個人的吃住,花錢就跟手遊開了兩倍加速一樣,我銀行卡上那點微薄的積蓄終於在昨天的下午三點、付完超市買的菜後掉到三位數了。這都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已經又一個月過去了,我的該死的工資還是沒發!

我覺得我必須找我的經理嚴肅且認真地談一次了。

然後就有這一幕——我壯著膽子敲了敲其實是開著的經理辦公室的門。

何經理四十出頭,國字臉,八字胡,上班時候總一身藍西裝配白領帶,無論何時何地都愛把弄左手上的那塊瑞士名表。我聽同事私下裏說,這賊子還在外麵包了一個嫩模當二奶,不知真假。而他的結發妻子,在二胎政策徹底放開後,在年初又給他生了一個女兒,滿月的時候公司上上下下都收到了他送的散裝徐福記。

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打電話,背對著門,高背椅上隻露出他圓圓的一個頭來。聽他的口氣,電話的那頭多半是她的“老婆大人”。他一會兒問“老婆大人”要不要下班給她買點補品回去,說看她最近臉色不大好,怪心疼的,一會兒又問他們女兒睡覺的時候乖不乖,然後還長長地感歎了一下公司這邊忙的要死,中午都沒辦法過去陪她們母女二人。

他辦公室裏連張給人坐的椅子都沒有。我在地上站了足有快二十分鍾,他才轉過身來,見是我,一臉熱情地說:“小黃啊,你有什麼事嗎?”

我就把我來的意圖給他明說了,末了還添了一句:“我上個月的房租都還沒交呢。”

啊,讀者朋友們,請不要誤會,我並不是因為房東大爺不來催房租了就故意欠著不交的,實在是因為我真的拿不出錢了啊。

何經理聽了我的話後,沉吟了一會兒,道:“小黃啊,你的困難我已經了解了。是這樣的,公司去年成立了一個大項目,已經砸下三百萬下去了,效果你也看到了,一期的美術資源什麼的都已經做好了,隻要再加把勁,三五個月後就能首測了,年底就可以正式運營了。現在公司的主要困難是資金周轉這一塊,銀行那邊的貸款一直沒有給批複,我們也沒有辦法啊,隻能不斷地去給銀行的溝通,爭取早日把這錢拿到手是吧?小黃,我知道你來公司的也有兩年,算得上是老員工了,為我們公司的發展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我也知道像你這樣的兢兢業業的好員工,公司裏還有不少。這些公司都看在眼裏。我可以向你保證:等公司渡過了目前的這個難關,公司一定不會忘了你們的貢獻,一定會給你們每個人按工時、按貢獻、按能力漲工資!你也可以把先把這話給大家夥說,就說是我說的。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其實不瞞你,我也有一個月沒拿到工資了,但我沒有抱怨啊。這樣吧,你要是實在缺錢用,我可以先以個人名義借你個兩千,你什麼時候方便還我都行。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當時已經站得很難受了,又聽到能漲工資(那可是我心心念念了一年半的事兒啊。自上次象征性地漲了三百後,我工資條上的數字就再沒有動過,還是不多不少的五千四),當即放下了討要工資的想法。至於何經理說的借錢的事兒,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免得到時“借錢容易還錢難”。於是歉笑著說“不好意思,打擾了。”,出去的時候還特意幫他帶上了未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