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屈林休請他,並不是他跟著自己前來的?
雲挽歌垂著的黑睫微不可查地扇了扇。
屈林休在鳳離天對麵坐下,又示意雲挽歌,“你也坐,正好這事你也需要聽聽。”
雲挽歌轉眼,卻隻見唯二的兩個位子,已經被屈林休和鳳離天占了。
隻是鳳離天那個座兒原本是兩人的,如今他縱使歪著身子,卻還露出一半兒來。
遲疑了下,搖頭,“徒兒站著就好。”
屈林休還沒說話。
鳳離天卻挑著眉輕笑了一聲,“怎地,這般生疏本國師?莫不是你就是這般對待你師父的救命恩人的?”
竟然拿這種事情來壓她!
雲挽歌當即心中暗惱,可在笑盈盈的屈林休麵前又不敢發作。
隻得捏緊指尖,全當不曾聽見這人的胡言亂語,避開遠遠地,在藤椅的另一邊坐下。
才一坐。
那原本牢牢穩穩的藤椅,不知為何,劇烈一晃。
雲挽歌一個不防,差點摔下去!
就被旁邊早有準備的鳳離天一把拉住,“青挽子,可小心些。”
順道,那寒涼如玉的手指,還在她的手腕處,壞心眼地勾了勾。
幼稚!
雲挽歌的心裏頭不知道把這人罵了多少遍!
終是看了他一眼,便對上那雙妖冶媚氣,如勾如絲的紫眸。
心下一悸。
抽回手,麵無表情,“多謝國師,不勞費心。”
鳳離天那滿臉的幽豔笑容一頓,不過須臾,卻又眯著森森詭冷的斜飛雙眸,笑了起來。
屈林休看著這別扭的兩個小家夥,搖了搖頭。
轉過臉,對雲挽歌道,“此番傷我者,如你所料,確實是天武朝的自然係武神,武靈乃極惡鳳凰的那人。”
雲挽歌蹙眉,“師父與那人不是老友麼?怎地……”
屈林休卻搖了搖頭,“我這回瞧著她,卻是像生了心魔一般,竟要將我活捉,抽了我的武靈吞噬,以圖她自身修為增長。”
吞噬武靈增長修為?
雲挽歌猛地想起一人——雲想容。
卻聽屈林休又問鳳離天,“國師可知這種修煉之法,原本是出於何處?”
鳳離天睨著雲挽歌,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兒。
笑了笑,“魔族,曾出過一隻血魔,可寄生無靈之主,吞噬旁人武靈,助增自身修為……”
話沒說完,眼前陡然出現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某處坍塌下九州的秘境一角內,半月的湖泊旁。
一身白衣的他,牽著神色凜然的雲挽歌,瞧著對麵一片殘忍屠殺的血腥地。
清冷而寒漠地說道,“那兩個,都是魔族。”
鳳離天的紫眸,倏然一沉。
屈林休聽著他話說半截,也沒在意,接口說道,“不錯,我瞧著她的修煉之法,確實像是魔族的法子。不過,武神之階,卻還是滋生心魔,若是由她如此,恐怕不久,天武朝必然大亂。”
見他杞人憂天的模樣,回過神來的鳳離天不由嗤笑,“人心索求太多,便自當會生魔生亂,你倒是蠢笨了,做此等白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