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知味的在母親的監視之下吃完了飯,梁夫人就讓匆忙趕來的女醫給看了傷勢,上了藥,最後囑咐了蓮歌身邊的丫鬟和小廝們幾句,讓她們好好照顧蓮歌。
背上的傷口就像早先想到的那樣,與衣物被血沾到了一起,女醫慢慢將裏衣從蓮歌背上的傷口剝離,不可避免再次撕開了傷口,蓮歌疼的冷汗直流。
又想起自己被罰的時候,父親那全然不信任的冷漠眼神,想起劉姨娘的女兒采薇歌難以掩飾的得逞的嘲諷的笑,想起昏暗的祠堂裏下藥的雞湯和仿佛沒有休止的饑餓……
突然,蓮歌發現這些東西好像能夠支撐著自己抵抗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醫走了,臨走之前留下了幾瓶藥,囑咐幾個小丫鬟記得按時換藥,臨走之前一聲歎息,大戶人家的後院一向不得安生,她也見了不少了,不過嫡女被傷成這樣的著實是不多見。
趴在床上的蓮歌卻是久久難以入眠,心中越想,越覺得止不住的無望,自己真是沒心沒肺了太久,也不知道這些時日姨娘做了多少,甚至從小跟隨自己的貼身丫鬟都能收買。
有一個采菱,就會有別人,自己著身邊,究竟還有多少人是劉姨娘安插進來的?
先清理一下自己身邊的人吧,要不然豈不是自己一舉一動都被姨娘清楚的知曉?迷迷糊糊之間,天就已經亮了,采馨將進來端了洗漱的水,蓮歌揉著沉重的腦袋起身。
這一連串的折磨,氣色實在是好不起來,精神也有些萎靡。
“小姐,不如就去老太太那裏說一聲,休養幾日?小姐的身體這樣,去請安有些吃力吧?”兩個大丫鬟采菱和采馨在外麵忙,小丫鬟采苼趕緊扶住蓮歌。
“也好,等會兒讓采菱去幫我說一聲。”首先應該把自己身邊的人都摸清底細,而且被劉姨娘餓了幾天之後蓮歌著實有些狼狽,這副模樣,實在不想出去見那些人,祖母也許會心疼,但是劉姨娘她們肯定十分快意。
更何況,劉姨娘特地收買采菱給自己灌下去的雞湯有讓自己身體不濟的作用不是,總不能讓人家失望,蓮歌索性扮演著昏昏沉沉的樣子。
這邊蓮歌打定主意先解決身邊的問題,那邊老太太屋內已經開始了新一番的算計。
“老夫人,蓮歌小姐那邊的丫頭采苼過來說,小姐身子不適,想要告假。”盡管大丫鬟如意已經壓低了聲音,但是畢竟老太太身邊的人還是能聽到的。
還未等老太太開口,劉姨娘就先苦口婆心勸開了,“老夫人,您千萬別怪蓮歌,她這是因為我的事被罰關祠堂的,身體不舒服全是因為我……”
蓮歌的親娘不爭,庶母已經坐到了祖母的手邊。
“呦,還真是大小姐脾氣,罰祠堂不也是她犯錯在先嗎?身為侍郎府的大小姐竟然竟然能做出偷雞摸狗的事,真給侍郎府的女子丟臉。”一直唯劉姨娘馬首是瞻的楊氏立刻幫腔。
“楊姨娘慎言,蓮歌一向善意仁孝,此番是傷痛難忍,不信可以去找醫館女醫來問,不管蓮歌怎樣,罰也已經懲罰過了,到此為止吧。”梁夫人雖然現在處事淡然,然而親生女兒被一個小妾如此言語侮辱,還是氣憤的。
“嗬,仁孝?這麼孝順不就是被罰了麼出了祠堂就開始給府裏甩臉子了?”楊氏緊抓不放。
“行了!”老太太拍了桌子,“一大早就嘰嘰喳喳,你們是來問安來了還是來我老婆子這裏吵架來了?蓮歌的事改天來了相信她會說明,我侍郎府大小姐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妾來說三道四!”
老太太的威嚴震懾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劉姨娘暗暗攥拳,看來這老不死還是偏心那個小賤人和她那去了邊疆的死鬼哥哥!
劉氏思考著,想要動那個所謂的正室和采淩逸采蓮歌,怎麼抹黑老太太對他們的印象是首要的,可是老太太這關著實不好過,老太太的父親是個將軍,自小就灑脫豪爽,據說年輕的時候曾經把她公爹都打趴過。
蓮歌自小與左相府來往甚多,左相的兩個兒子一個從文一個從武,都是天賦異稟,耳濡目染之下,蓮歌比往常女子多了幾分堅強闊達,就算沒有了嫡女的身份,這性子也十分討老太太喜歡。
眾人各懷心思地散去,老太太也微微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幾天之後,整個侍郎府突然忙的人仰馬翻,采馨回報蓮歌,說是侍郎府要來一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