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隻剩下夜九和盛妍。
盛妍依舊像木頭一樣的坐在棺材旁,夜九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
“你打算這樣坐一輩子嗎?一輩子不開口說話,一輩子為了他的死而神傷?”
盛妍眼珠轉了轉,卻沒動。
夜九歎了口氣。
緩緩道:“那段視頻我也看了。銀桑,是個很善良的人,他在自己即將離開人世的時候為所有人都考慮到了。他的死我和你一樣難受。你內疚了兩年,我也同樣愧疚了兩年。你背負的是感情,我背負的是沉重的一條命。”
“他原諒我們了。”盛妍低聲道。
兩天沒開口說話,聲音早就嘶啞得不像樣。
夜九沒說話,靜靜地聽著。
“我看到他最後說的那些話,他一直是原諒我的,兩年前就原諒我了。”盛妍的手蓋在水晶棺上,隔著那一層水晶,一點點的描繪著冰棺裏的人的模樣,淚珠落在棺蓋上,發出“滴答”的聲音。
盛妍吸了吸鼻子,忽然笑了:“可就是因為他的原諒,我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到死都希望我能找個人替他好好地愛我。夜九,你說我是不是很幼稚,在他活著的時候我們之間因為我的自卑而隔著萬丈重山,可是他走了,我卻才發現原來一切都不算什麼。我自以為給對方最好的,其實隻是無意義的傷害。”
夜九坐在旁邊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她不禁想到了那條玫瑰花街。
想到了記憶深處的那個人。
自以為給對方最好的,其實隻是無意義的傷害。
可是有時候,明知道那是傷害,卻還是忍不住衝上去以肉相搏。
隻希望那個人勇敢一點,不要留下遺憾。
很可惜,他們都是事後人。
失去了才會懂得。
“你走吧,我隻是在這裏靜一靜,明天葬禮準時舉行,我隻是想要陪著他在的最後幾天。”
“你……”
“去吧。”盛妍勉力笑了。
夜九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歎了口氣,點頭。
起身離開的時候,盛妍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盯著冰棺裏的銀桑。
幽幽歎了口氣,打電話給艾歐斯,讓他將武如媚帶回來,明天下午三點,準時將銀桑送走。
那邊,艾歐斯接到電話,滿眼欣喜,“是,老大。老大你現在也回來了嗎?”
“嗯,我在總部。”
“好,我一定準時將人帶回去。”
艾歐斯興奮地說著。
說完,看向酒桌旁和人拚酒拚的正開心的武如媚。
騰的一下子 站起了身,走過去,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
“你什麼時候喝完,喝完趕緊跟我回去,所有人都在等著你。”
“等著我?”
女人媚眼如絲的笑了。
長長的睫毛,加上那雙迷人的丹鳳眼,一顰一笑中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將周圍幾個男人迷得頭暈轉向。
武如媚掙脫開艾歐斯的手,端起了麵前的威士忌酒,不加任何的輔助飲料,一口下去,辛辣的酒味彌漫在口腔中,可是女人卻絲毫的不介意,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唇邊的酒漬,如黑夜中的妖物一般,迷人耀眼,勾人心魄。
深紅色的深V緊身裙套在女人的身上,更襯得那具妖嬈的身材如魔鬼。
女人輕輕拂了一下耳邊的長發,倒在了身後一個老男人的懷抱中,親昵的蹭了蹭對方的胸口,嬌笑著看向艾歐斯,“你剛剛說……誰在等我?”
“你別喝了。”
艾歐斯擰眉。
武如媚卻愛死了他這個表情,至少這一刻,她能斷定,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是因為她,而不是因為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