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弈微微頷首,沒有隱瞞:“我要出城一趟。”
出城一趟?這夜深人靜的,城門早就關上了,何況城外不遠就是軍營……嗯?長岸猛地瞪大眼睛,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頓時失聲驚呼道:“少主,您要去城外的軍營?!”
那裏正打得不可開交,少主要去哪裏做什麼?刀劍無眼的!
而且,又不是軍事演練,也不知道這一個晚上能鬧出多少人命,少主怎麼會想去那裏呢!
據長岸的印象裏,少主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更不喜歡湊熱鬧,端得無關風月的絕塵姿態。
若不是前兩天有個精致少年郎前來拜訪,長岸還不知道原來自家少主竟有一絲人情味!
司無弈輕蹙眉頭:“你有意見?”
長岸下意識搖頭,他一個司家普通小廝,好不容易能近身伺候少主,哪敢有什麼不滿和意見。
隻是他的心裏就是擔心不已,此時的城外是什麼情況?怕是早就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戰場,明天一早,不知道會轟動多少雲都百姓呢。
長岸怎麼也想不明白,少主為什麼要連夜出城,太危險了!
而且,現在城門已關,哪能隨意進出城門!
雲巔城畢竟不是司家的地盤,打開關閉城門有規定,除了城主親口傳令,就是他家少主去了都不管用。
說白了,少主就算去了,出不了城門,也沒用啊。
司無弈沒有在意長岸,換好衣服,翻身上馬便朝著雲都城外的軍營而去。
他知道淩霄要全數收回撥出去的軍餉開始,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沒想到齊家軍這麼沉不住氣,才隔了幾天,就對著淩霄安置在城外的兵馬動手。
沒有齊老將軍坐鎮的齊家軍,難道連腦子都跟著沒帶在頭上?留守在雲都的三萬齊家軍裏麵,就沒有一個有腦子的人?
憑著三萬的齊家軍,拿什麼跟裝備精良的四五萬人馬對抗?
多年的殺敵經驗?在淩霄搗騰出來的一堆武器麵前,能撐多久?
司無弈神色有些凝重,他自然不會憂心齊家軍,齊家軍在雲巔城的百姓眼裏,興許是保家衛國的是好將領好軍隊,可是跟他司無弈沒有半個銅板的幹係。
他擔憂的是……在司家莊園,陳大夫私下跟他透露過淩霄的情況,十分怪異,哪怕行醫多年的陳大夫都覺得非常棘手,因為還沒有絲毫的頭緒。
僅僅隻是隱約猜測,淩霄她似乎不能受傷,否則……後果怕是難以設想。
想到這裏,司無弈神情微冷,手中的韁繩勒得緊了幾分。
然而,就在眼前的城門之上,看守的士兵眼尖,當即高聲大喊,語氣透著幾分客氣:“來者何人?城門已關,還請天亮再來。”
司無弈不得不停下來,皺起眉頭,深知自己似乎忘了這一茬。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略顯慌亂的馬蹄聲,還有幾道說話聲音。
“你既然不會騎馬,就別勉強啊,你還是回去吧,反正不在乎少你一個。”這個奚落的聲音,有些熟悉。
“……胡說八道,誰、誰不會騎馬了!”這話明顯中氣不足,還有點磕磕絆絆。
“那你就別跟秦律一匹馬,拖著他多慢呀。話又說回來,你們兩個跟著出城做什麼,什麼忙都幫不上,還不如回去後院好好睡上一覺,尤其是你啊秦律,後天就是秋闈了吧,你作為秋闈的主考官,大半夜到處晃蕩,是不是有……”
“閉嘴吧你!一直說個不停,煩不煩!”
司無弈下意識回過頭,卻見騎著馬過來的宋佑澤和……那天在秋遊涼亭偶然撞上的施冶。
這麼說來,剩下一位就是秦律?
司無弈不自覺地望向秦律。
在沒有踏足雲巔城的疆土之前,他曾聽到過許多世人對秦律的驚豔評價,更多的是惋惜。
惋惜那個無惡不作的雲巔城城主將驚才絕豔的秦律囚於後院,等同於毀了一個難得的天才。
當司無弈的目光稍作停頓落在秦律身上,施冶第一個留意到他,不由麵露詫異,驚訝地脫口而出:“司少主?!”
他們三人當中,最熟悉司無弈並不是僅有一麵之緣的施冶,隻是他那天回去之後,就挨了一頓板子,想讓他忘掉,實在很難。
再者,司家少主蘭芝玉樹,除非他施冶白瞎了眼才會認不出來!
施冶這話既出,還想嗆聲的宋佑澤立馬扭過頭,同樣有些吃驚,他上下打量了好幾眼司無弈,當即哼聲:“女魔頭有什麼好,你們一個兩個的,全被她迷得七暈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