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淩霄的庫房沒什麼銀子,但是卻不代表手底下的官員沒有銀子。
城主駕到,祁太守恨不得掏空自己的金庫,隻求城主滿意。
所以,淩霄的這頓飯十分豐盛,比起設宴款待南平國使臣團的那日,也不遑多讓。
淩霄麵色平靜,極為淡定地吃飯。
她這個城主從前殘暴不仁,嗜殺成性,殺死的無辜百姓堆疊起來起碼有半座城牆高。
儼然將殺人當樂子,是一種喜好。
既然連太守的位置都可以世襲,人家的喜好是斂財,也不無不可。
她總不能缺起銀子來,就不斷的掃清貪官汙吏,首先她自己就不是什麼好鳥,還能指望別人是清官?
淩霄相信,整個雲巔城的文武百官,地方郡縣加在一起的清官絕對屈指可數。
不談別的,就說雲都能站在朝堂上的官員來說,最起碼有六成的官員他們腦袋上麵那頂官帽,還是花銀子買回來的!
要不然,當她淩霄閑著沒事幹,急著啟動九寺五監?
就拿刑部來說,整個刑部都姓展,真特麼厲害了!
淩霄深吸一口氣,喝了一口玉米湯,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點心,不動聲色地吃下去。
祁太守低頭哈腰地站在一旁,等著城主用膳。
隻不過,他這個太守每天過著悠閑的日子,跟罰站似的站著,還從來沒有過,沒一會兒,就已經滿頭大汗。
一半是累的,另一半則是被自己嚇的。
豆大的汗珠從祁太守的大腦門上一顆顆往下掉,滴落到鋪了紅地毯的地板上,瞬間化成一灘灘褐紅色漬點。
淩霄的感官一向靈敏,她不由皺了下眉頭,放下筷子,接過寧公公遞來的手帕擦擦嘴。
祁太守見城主似乎用好膳,趕緊諂媚地問道:“城主,今日想怎麼玩?下官隨時安排好人手。”
什麼怎麼玩?
淩霄疑惑的看著祁太守,看他腦門上大顆大顆的汗水不斷冒,臉色發白,活像是經曆了一場馬拉鬆……
淩霄頭頂黑線,覺得她要是多說上兩句,祁太守就能很沒骨氣給她跪下了。
於是,淩霄偏頭看向寧公公,剛要問他,忽然想起來……敢情祁太守問的是她要不要狩獵殺人!
淩霄頓時瞪了眼祁太守,猛地一拍桌子。
靠!她要是想殺人,第一個殺的就是這豬腦子的太守!
祁太守立馬‘噗通’一聲跪地,直接撲向淩霄,企圖抱住城主的大腿,苦苦哀求:“城主饒命!城主饒命啊!”
寧公公搶先一步上前將祁太守踢開,蘭花指翹起,尖聲喝道:“大膽!城主什麼身份,豈容你……”
淩霄站起來,險些掀起桌子:“閉嘴!吵什麼,用你那滿是豬油的腦子好好想想本宮什麼時候說過要取你狗命?!”
淩霄頓時有種上前踹死他的衝動,什麼腦子,換個豬腦子都估計比他好使!
祁太守哭喊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
淩霄瞬間抄起手邊的筷子,狠狠砸向他:“本宮昨天交代的事情辦成什麼樣了?”
祁太守愣住,似乎在回想,然後縮了縮脖子,巍巍顫顫地開口:“下官已經派人去辦了。”
淩霄聞言,臉色有些緩和,諒他也不敢陽奉陰違,這大概是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名聲裏唯一的好處。
這時,閻杳走了進來,他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表現出一絲難以平靜下來的神色。
“屬下參見城主。”閻杳單膝下跪,無視一旁哭得鼻涕橫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與世長辭的祁太守。
活該!肯定是腦子不靈活,招惹城主動怒了。
淩霄看了閻杳一眼,知道昨天派他去找琢工的事情有了結果,當即不客氣地踹開還想撲上來抱大腿的祁太守:“滾!今天本宮不想看到你,你要是敢出現在本宮麵前,小心你頭上的腦袋!”
祁太守不敢多說,隻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連滾帶爬地離開。
淩霄搖搖頭,簡直沒眼看,要是整個雲巔城的官員都像祁太守這樣的,她就是有心也沒有那個能力!
若是嶺雲城有一天兵臨城下,有這麼一個慫太守,一刻鍾都別想守得住!
好在淩霄自認她現在抗打擊能力不錯,收回心神,目光重新落在閻杳身上:“把東西拿出來看看。”
淩霄今天穿了一件淡金色銀紋羅裙,原本白皙的膚色更是襯得凝脂般雪白,一根玉簪綰起三千青絲,眼眸毫無波瀾,透著一抹寡淡,身後的窗欞打開,耀眼的陽光灑落下來,美的不可方物。
就連常年跟在城主身邊的閻杳都不禁有一瞬間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