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弈揉揉額頭,有些頭疼。
以他熟知淩霄的脾性來看,就在她家門口發現的寶石礦,想讓她打消某種念頭,無異於是在異想天開。
雲巔城庫房的銀子有多吃緊,司無弈他並不清楚,可是他知道,寶石礦的消息一旦走漏,隨時都可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雖然寶石礦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但是一直沒人發現,淩霄這一趟若不是奔著寶石礦去的,司無弈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想想寶石礦,再想想淩霄,司無弈頓時更加頭疼不已,他以往有多欣賞淩霄的博學,知識麵廣……現在就有多希望她能安分一些。
雲巔城還在百廢待興的階段,一旦跟北周國起了不可避免的衝突,她淩霄拿什麼去抗衡?
司無弈歎了口氣,疲倦又無奈地道:“吩咐下去,讓司家的所有暗線盡所能拖住這個消息。”
壓肯定是壓不住的,寶石礦這麼大件事,遲早會曝光於天下,他也隻能盡可能拖上一拖。
思忖了下,司無弈抬眼看了眼暗衛:“淩霄她現在在哪?”
“回少主,雲巔城城主尚在返程雲都的路上。”
“準備一份拜帖,送到城主府上。”
淩霄她早晚要把自己給玩死,那天他暗生悶氣地甩袖離而去,似乎在這會兒成了無關緊要的事。
淩霄返程心切,一路馬不停蹄地趕,途中沒有停歇,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刻,才順利回到城主府。
回到城主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滿身疲憊的淩霄從馬上翻身下來,眼睛也不抬一下看看別人,她就直接紮進浴池,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然後鑽進自己的被窩睡覺去了。
天大地大,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最大。
秦律聽聞城主回來了,二話不說捧著一疊密封好的試卷站在房間外麵,大有等著淩霄睡醒的姿態。
留守在房間外的寧公公見狀,急忙攔下來,低聲地說道:“秦公子,城主趕了整整一天半的路,連晚膳都沒吃,剛剛睡下,怕是要等到明早才能起來。”
秦律詫異地看了眼寧公公,一直趕路,途中就沒休息?
寧公公搖搖頭,眼裏的心疼之色快要溢出來,摸摸眼角的淚花兒:“城主太過操勞,最近沒吃好又沒睡好,整個人兒都瘦了一大圈。秦公子,你現在雖然有個一官半職,但到底還是城主後院的公子,是城主身邊的枕邊人,有什麼事就不能放著改天再說?”
寧公公說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搞得秦律都不好意思再繼續待下去。
秦律想了一下,勉強硬著頭皮安慰寧公公兩句:“城主心懷天下,乃我等年輕一輩的表率,寧公公莫過太感慨,微臣明日再來便是。”
說實在的,秦律自認和寧公公沒什麼交情,匆忙說了幾句話之後,眼看寧公公有大倒苦水的意思,趕緊退了下去。
寧公公看著秦律走遠的背影,頓時哼唧一聲,眼睛一轉,帶有幾分厲色,他翹起蘭花指,冷冷的小聲說:“都給雜家看好了,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去,若是打擾到城主休息,看雜家不活剝了你們的皮!”
門口留守的幾個小太監低著頭,唯唯諾諾地應聲。
這房間裏頭睡了一頭恐龍,誰會沒事吵醒,那不是存心找死嗎!
尤其是城主的起床氣那麼嚴重……
再說,隻有城主睡著的時候,他們才安心,否則總覺得自己的小命很沒保障!
寧公公拿審視地目光在這幾個小太監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暗暗點頭,扭著腰身走開。
然而,寧公公前腳剛走出城主的院落,後腳就有侍衛呈上一份拜帖。
寧公公手裏拿著燙金的拜帖,突然問道:“司家少主遞上來的?什麼時候的事?”
“司家派人送來的,就在今日午時。”侍衛一五一十地作答。
寧公公想了一下,他一邊將拜帖收起來,一邊說道:“行了,下去吧,司家送來拜帖這件事,你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即使是司家少主,敢三番兩次給城主甩臉,不見也罷。
他家城主魅力無限,漂亮又迷人,多的是男人喜歡。
要是司家少主他沒有學會對城主服軟,也沒有見城主的必要。
……
一大清早,淩霄嗬欠連天,該伸手就伸手,該抬腿就抬腿,任由寧公公伺候著給她更衣。
寧公公見城主臉上依然倦意未消,不由關心地勸道:“城主,秋闈剛過,朝堂應該沒什麼大事發生,不如再多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