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放式廂房，說白了，就是圍著一樓拍賣會高台而建的大走廊，用薄薄的木板將每一桌隔開，再用薄紗裝飾。
一邊是半人高的欄杆，可以放眼看盡樓下的熱鬧場景，另一邊則是端茶送水的過道。
靠！六十八兩就花在這個上麵？還不如一百兩的封閉式包廂呢！
淩霄看了眼前後的擋板，再抬頭望了眼三樓啥也瞅不見的廂房，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少爺，要不咱們換換？”寧公公低著頭，湊前小聲說。
“不用。”淩霄搖頭，隨手找了個不錯的座位坐下，難免好奇地張望周圍。
秦律和閻杳見城主坐了下來，兩人各自尋了地方站在淩霄身後。
隻不過，寧公公在左伺候，閻杳在右保護，壓根沒有秦律能站的位置，他有些發愣的站著，神色猶豫。
淩霄瞟了一眼秦律，頓時覺得男人太過乖巧也不是什麼好事，便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的座位，“過來坐。”
秦律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聽話的坐了過去，隻是待在城主身邊，始終有一種緊張感。
淩霄沒有閑功夫留意秦律，她正在欣賞燕回樓裏的風景，在這裏聚集了許多男男女女，有的摟抱作一團，有的下棋消磨，有的下筆題詩，似乎文雅的庸俗的全混在了一起，別有另類風味。
淩霄看得樂乎，拿起桌上的花生，剝了一個丟進嘴裏，然後低頭喝了一口端在嘴邊的茶，她抬頭看了眼端茶的秦律，他斂起睫羽，恍若沒有波瀾的青竹，氣質渾然自成，全然跟那些熱鬧喧囂隔離了一般。
淩霄什麼也沒說，樂得有人伺候，就著秦律端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繼續悠閑地望向樓下搭了一個戲台班子，似乎是在開始拍賣前的熱身節目。
“小公子，您吃好玩好，多是有什麼需要，盡管敲響手邊的鈴鐺。”小廝滿臉笑容，就要離開。
淩霄看來一眼鈴鐺，裏麵係著一條線埋進木板地麵，設計的人頗有能耐啊，竟然想到用這種方法製作服務鈴，也不知道是哪國的人才。
東元還是南平？又或是別的什麼小國？
淩霄不置可否，卻沒將這種設計的人才往自家雲巔城頭上戴，虛榮心誰都有，但是淩霄是個講求實際的人，雲巔城沒有這種人才就是沒有，就算是有，早就被她嚇得要麼脫離雲巔城的戶籍，要麼躲進了深山老林。
靠！說到底，還是沒有！
沒有歸沒有，……可是不代表不能挖牆角嘛。
對於這一點，淩霄還是相當樂觀的。
要是她悲觀，早特麼拿根麵條上吊了，哪還有什麼閑情坐在這裏。
淩霄像是想起了什麼來，她轉頭喊下沒走幾步的小廝，“你們這裏怎麼點人？隨意還是有花名冊？”
小廝回過頭，奇怪地看了眼淩霄，再看了看低著頭默不作聲的秦律。
有這樣的美色還要點人？或許小公子不僅喜歡男人，還喜歡女人呢。
這個時代的男風還算盛行，小廝沒有太多疑慮，又說不定這小公子喜歡妖豔的口味。
“沒有花名冊，小公子想要什麼樣的美人？”小廝猶豫了一下，問道。
淩霄稍微思忖了下，雖然還是男裝打扮，但是她不搞拉拉：“男人，聽話乖巧就行，我相信你們燕回樓的眼光。”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燕回樓這裏的作陪美人必須上得了台麵。
小廝再次看了看秦律，見他沒有一點反應，不由對淩霄心生佩服，也不知道小公子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能這樣的美色調教得這麼成功。
作為燕回樓的接待小廝，他招待的客人沒有上萬也有好幾千人，從來沒見過能和睦相處的，爭風吃醋那可是常態。
小廝也不耽擱，趕緊下去給小公子找個作陪的美人過來。
沒多久，一個寬鬆衣衫的男子匆匆走來，第一眼就看見坐在淩霄左側低著頭的秦律，他後退幾步，抬頭看了眼上麵的掛牌號，沒錯啊。
燕回樓的男子沒有像女人一樣塗脂抹粉，但是確實上得了台麵，模樣豔麗不足，清秀有餘，尚有幾分姿色，乍一看上去還真的挺討喜的。
“敢問可是小公子點的人，還是這位公子也點了？”衣衫寬鬆的男子絲毫不膽怯，這桌坐下來的也就兩個人，要麼一個是爺，要麼兩個都是爺。
被點名提及的秦律茫然抬頭，又瞬間回過神，趕緊搖頭：“我家少爺點的。”
他要是敢點，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估計今天都不用活著走出這裏。
當然，今天在燕回樓的人也一個不用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