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六娘看起來十分勝券在握的樣子,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郭老夫人的病雖然沒有什麼起色,可也沒有變差的跡象,好像就這樣僵持了似的,這讓沈六娘開始有些慌亂了,郭老夫人極力讚成秋雲的孩子和柳家結親,若真是讓此事達成,那麼沈六娘自己在郭家就再無任何地位可言,到最後隻怕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了,沈六娘又怎麼會讓自己看到這樣的狀況發生。
隻是如今在郭老夫人身邊服侍的人都是郭荀卿和秋雲親自遴選過的,自然是不會有沈六娘的心腹,這讓沈六娘想要探聽一點消息都做不到,除卻後廚那些個人也許還有點利用價值,沈六娘這會子也想不到還有誰可以為自己所用。
“姐姐她並不是愚笨之人,若是讓她敲出什麼端倪來,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郭荀卿冷笑了下,道:“我們就是要這樣嚴加防範,才能讓她心中生疑,會覺得母親是真的病入膏肓,沒多久就會辭世,近段時間定要好好讓人地伺候著,除了你和我同意之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那裏,反正伺候母親的人都是心腹,如果真有人那麼不聰明非要一探究竟,自然會有人回報我們。”
秋雲對這個計劃,其實還是不放心的,畢竟老夫人已經裝過一次病了,如今又來一次,隻怕效果也不會那麼好,就怕沈六娘開了竅就發現這從始至終就是一個騙局罷了。
“好了,你也不好想那麼多了,養好身子才是最要緊的,另外我也和柳家洽談過,如果有需要,柳三小姐自然會出麵幫忙。”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秋雲也不好說什麼了,隻是點點頭,一副十分乖巧懂事的樣子,其實秋雲知道,郭荀卿並不太喜歡提及這件事,仿佛每次提到有關柳家的事情,郭荀卿的臉色都不會太好看,隻是郭荀卿似乎並沒有察覺一般。
郭老夫人本就打算著借著這一次的臥病,逼著沈六娘出手,如此也好人贓並獲,這樣也就能徹底將沈六娘鏟除出去,就不會對郭家有任何損害了,隻是沒想到不知道怎麼了,沈六娘就好像安靜了下來,一點動作都沒有,就好像郭家沒有這個人一般。
“老夫人,最近著實是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依著那一位的性子,可是不會如此安穩的,莫不是其中有什麼圖謀不成?”
郭老夫人抿了抿茶水,道:“就憑她那點智謀,想來還出不了什麼亂子,隻是要多留心些,免得她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就在這個時候,沈六娘在外頭叩門,輕聲說道:“我來侍奉婆婆,還請嬤嬤開開門吧。”
話音才落,郭老夫人猛地一怔,也好在方才說話的聲音並不大,還不至於被旁人聽到,隻是沈六娘在這個時候過來,難免讓人心驚得很,隻是外頭守著的人都是郭荀卿的心腹,輕易不會讓沈六娘入內,這也是為什麼沈六娘隻敢在外叩門的原因。
“少夫人,你就不要為難小的們了,少爺早就吩咐過了,沒有他的吩咐,誰也不能輕易入內打擾老夫人休養,所以少夫人還是別進去了吧,免得到時候少爺發怒了,倒黴的還是小的們,誰不曉得少夫人最是心慈人善,是不會為難下人的。”
沈六娘本來也沒想過要入內一看,隻是外頭這幾個下人著實太沒有眼力見,非要擋著自己的去路,惹得沈六娘非要入內不可,可是這些人總是當著自己的路,正要發怒的時候,就看到一位嬤嬤走了出來,沈六娘的態度便好了許多。
“少夫人一片孝心,我原本也該成全一二的,隻是老夫人一病不起,水米不進的,怕是……”嬤嬤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問題,便轉了話頭,“如今啊,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十分得力的,少夫人不必太過擔憂,隻是觀月樓一蹶不振的,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在老夫人臥病之前,有提過若是誰能讓觀月樓起死回生,誰便是觀月樓之主。”
此話一出,別說是沈六娘了,便是那些個下人都目瞪口呆,誰不曉得觀月樓對於郭老夫人來說那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如今卻這般輕易地許諾出去,還真是讓人想不到。
沈六娘倒是眼前一亮,不過很快又黯淡了下去,道:“婆婆此話著實是嚴重了,這觀月樓本就是郭家產業,何來誰能振奮觀月樓,便是誰的產業呢,這話豈不是生分了嗎。”沈六娘心裏其實早就這般謀劃了,不過不好表露罷了,“聽嬤嬤這般說,想來是婆婆已覺一病不起,那我便不打擾了,免得擾了婆婆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