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院,老夫人坐在上位,背後有著個雙錦抱團迎春的軟墊,細瞧著十分和喜慶,想來不日雲玥便是出嫁,府內的各項服飾都是按寓意好的來置辦。
朱氏、劉氏都坐在下頭,像是得了教訓,全憑老夫人做主吩咐,神情似是也有低落。
老夫人用娟擦拭著嘴角,斜眼看了看下方兩個媳婦,說道:“別爭了,雲馨性子膽小,撐不起麵子,便讓玥丫頭帶眾姐妹的頭。”
這話像是對著劉氏說著,劉氏心有不甘:“二姑娘都是要嫁人的身子啦,老太婆還要讓那丫頭帶頭,進士抬舉她,也不給咱們三姑娘留點位置,真是偏心。”
隻敢在心底禮說說的劉氏,也知道老夫人想來偏愛雲玥,但沒想到這次竟還是要帶上雲玥。
宮裏下旨,本是好事,劉氏想著雲玥待嫁怕是不能去了,那就是三姑娘雲馨最大,帶著各位妹妹們,這簡直是個好事。
但無奈沐府多年妯娌不和,朱氏拿著掌家鑰匙,偏又是個出身底的,劉氏那性子是個短見蠢笨的,又哪能看自新近門的,出身底還壓在她頭上。
劉氏直接殺到老夫人麵前,說是六丫頭雲沁年紀尚小,恐有禦前失儀,此次便不易跟去。
那料想朱氏也是急急忙忙地趕來靜雅堂,其實雲玨偶爾也是不懂這些個女人,各退一步便是海闊天空,但人們適中看重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雲玨從前還認真跟崔先生討論過這個問題,她以為崔先生會說她天真,但不曾料想崔先生給了個不同的答案:“說是,當雲玨開口問出這個問題時,便已經和他人如同等地位,考慮的便是自己的利益。”
那句話真是令雲玨受益頗多。
原來,當人開口時,為的已然是自身的利益,或是物質的,也或許是精神上的,或是眼前的,也或許是長久的,浮浮沉沉又何止一瞬,崔先生點醒雲玨“不必凡是都求個因,自然不必執著於果。”
雲玨想著禪道,確實是別有一番見地,崔先生這麼多年的閱曆,也不是空口白話。
至少有的時候,這些個玄之又玄的話,還是能哄騙斯人。
老夫人後又將臉朝向朱氏,不容拒絕地說道:“二房的也說得沒錯,六丫頭年歲小,還是別去了,留在家中賞花品茶也是一樣的。”
沐家還是老太太當家,婆婆開了口,兩個媳婦各有各人的打算,無論成沒成,也都隻能俯身說是,無法反駁。
如今兩邊都落了空,雲沁去不了,雲馨也出不了風頭,最大的獲益者還是雲玥,老夫人的平衡之法用的好,就不知雲玥心中是如何想的。
至於其他的人,雲玨也沒這個資格去說什麼這些個煩心事。
——
七月初七,乞巧節,避暑山莊大擺宴席,邀京城女眷一同前往習宴,朝臣於男賓席就做,同天子同喜,而各路女眷對應而立,宴席上一片繁華盛景。
男女不同席,自是也不能有太多交際,膳後,女眷們都被請去當朝的避暑山莊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