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嘴快,盯著沈名揚肩膀處的一大塊疤痕似的印記叫了一聲。
他身上的膿瘡太過醜陋,讓人看著惡心。
而他上身的衣裳都被脫了下來,在滿是膿瘡的身體上,有一塊不和諧的印記。
沈幻依看到他肩頭的那印記不像是膿瘡,倒像是個胎記。
她仔細看了一眼那胎記的輪廓,隱約是個梅花的印記,頓時大吃一驚。
“怎麼了?”
沈名揚見她盯著他的背看了半晌沒有動靜,忍不住問道。
“你,名揚,你肩膀上的這個……是胎記?自小就有的?”
沈幻依太過震驚,支支吾吾半晌,才問道。
“嗯,這是胎記,是一出生就有的。”
沈名揚有些尷尬,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沈幻依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記得梁嬤嬤說過,姚素心手臂上也有一塊梅花胎記。
從遺傳學上來說,隻有母子血親之間才會有這樣一模一樣的胎記,那沈名揚……
“紅綃,你立即回我院子裏去請夫人,讓她趕緊過來一趟。”
沈幻依顧不上其他,先吩咐紅綃去叫姚素心。
一個想法湧入腦海,一股巨大的喜悅彌漫在心間,她抬手就摸上了那塊胎記。
“幻依,怎麼了?”
沈良武見她失態,不由得問道。
“父親,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注意過名揚的這塊胎記麼?”
沈幻依陰陽怪氣的問道。
而此時她的心裏也起了巨大的波瀾。
如果小時候,那個男嬰出生時沒有夭折,是被李月奴調換的話,憑她那個時候在侯府的勢力,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且,李月奴和姚素心當時生產的時間相隔不到半個月。
他和沈蝶依是完全有可能被當做雙胞胎的。
但是,沈良武身為父親和丈夫,居然沒發現沈名揚身上和姚素心身上的胎記麼?
由此可見,他對姚素心到底是忽視得有多徹底。
一股憤怒湧上心頭,她看沈良武的目光也不善起來,所以才用那樣的口氣和他說話。
“這胎記他小時候就有,我自然知道,怎麼了?”
沈良武見沈幻依目光中滿是不屑,不知怎麼了,也冷聲說道。
“嗬,你既然知道他有這胎記,難道就沒注意過李月奴有沒有麼?難道就沒注意過別人有沒有麼?這胎記理應當是會遺傳的。”
沒想到他居然知道。
沈幻依更加憤怒了。
轉過頭,不想再搭理他。
“也不一定他有胎記,月奴就也有吧,她身上是沒有的,而別人,難道我沒事幹整天就去注意誰的身上有胎記麼?”
“再說,這胎記還長在私密的地方,我怎麼去注意?”
沈良武看著她輕蔑的眼神頓時一怒,就算她如今不是她的親女兒,侯府也養大了她。
她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嗬嗬,懶得跟你說。”
沈幻依也不想和他起了衝突,隻是冷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綠竹。
“立即回我屋裏去拿我的藥箱,另外,將我放在多寶閣裏珍藏的那兩瓶藥膏拿來。”
她對綠竹吩咐道。
如果沈名揚是姚素心的兒子,那這花柳病她說什麼都得給他治好了。
如果姚素心知道這件事,不知是埋怨上天和她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還是感謝老天在讓她失去一切之後又得到這樣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