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東涼的眼神裏是無邊的黑暗的話,那麼歌非離的眼裏便是一片純白的世界,潔白如同白雪卻又寒冷如冰的冰雪世界,似乎要比東涼的眼神還要冷幾分。
初夏忍不住身子輕輕一顫,垂下眼簾避開了他的視線,心裏對他的好奇卻更多了幾分,他,到底是什麼人。
而且,他真的是歌林的兒子麼?
初夏低著頭,沒有看到歌非離的眼神裏閃過一道莫名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莫名的恍惚,好像陷入了某種深深的回憶中一樣。
之後,他便離開了,深深的看了初夏一眼。
歌林和雪飛花之間的隔閡還沒有完全的消失,雖然他沒有受到處置,但是心裏卻還是對雪飛花有著深深的愧疚,很少出現在她的麵前。
所以歌非離一走,他也離開了。
初夏心裏非常的疑惑,此時再也忍不住問了出來:“歌非離他真的是二叔的兒子麼?”
雪飛花顯然是沒有想到初夏會這麼問,愣了一下才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那模樣就好像是她也不確定一樣。
初夏皺皺眉:“不是?”
雪飛花這次沒有回答,好像在努力的思索著什麼一樣,思緒有些飄遠。
過了一會才說道:“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
初夏一驚,歌非離左右比她大不了幾歲,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的模樣,二十年的時間雪飛花可能忘記麼?而且還關乎歌氏的後代的大事。
她真的不記得,還是被動的不記得?
初夏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腦海中又浮起了剛才歌非離淡漠的眼神,那雙冰冷的眸子,心裏仍是輕輕一顫。
也許,可以問問東涼。
初夏這麼一想再也坐不住了,對著雪飛花說了一聲木,便直接跑開了,雪飛花望著她的背影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可惜了,這次東涼依舊沒在,走的悄無聲息。
初夏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不過,她知道他為什麼總是不辭而別,無非就是不想看到分離時難過的模樣。
其實這樣也好,反正他都會回來的,她要做的也就是等罷了。
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修煉,隻有努力成長,才能站在他的身邊,久久的陪著他,這麼想了想,初夏有些低落的心情算是恢複了一些。
門外,天天蹦蹦跳跳的身影映入了初夏的眼簾,對於天天這個孩子,初夏倒是真的喜愛,聰明又懂事。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天天好想你。”
天天撲進初夏的懷裏,深深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緊緊的抱著她。
初夏知道天天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也知道他對她的依賴,她很理解這樣的感覺,因為她也是這麼過來的,不是麼?
天天遇到了張嬸,還遇到了她,而她隻能靠自己一個人,摸打滾爬的在世間活下去。
“我不在的時候,天天乖不乖?”
天天從她的懷裏抬起頭來,稚嫩的小臉上有些害怕,眼裏帶著一絲絲的恐慌:“我很乖,姐姐不要趕天天走,天天再也不偷偷溜出去了。”
初夏心裏驀然一沉,安撫的拍了拍天天的背,可憐的孩子,她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他就這般害怕了。
不過,他偷偷溜出去是怎麼回事?
“恩?你偷偷出去了?”
見初夏好像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天天鬆了一口氣,對著初夏撒了一把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遞給了她。
“今天我出去玩的時候,碰上了一個大哥哥,他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初夏接過,打開來,卻是風奇要約她出去,愣了愣,這才想起來,說好的幫風奇的卻被她一不小心拋在了腦後。
不由得有幾分心虛。
“以後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叫上張嬸,絕對不能自己在出去了明白了嗎?”
初夏板著臉,輕叱道,畢竟天天現在在歌氏,要是有心人利用了這點,到時候受到了什麼傷害可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他現在還這麼小,丟了怎麼辦!
天天吐吐舌頭,聽話的點了點頭。
“乖。”
初夏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讓他自己去玩了,而她則去找風奇了。
忘痕酒樓,遺忘之痕最大的酒樓旁邊的那個吉祥餛飩館裏,初夏站在門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看來她跟這個小倌還是真的挺有緣的。
要不然也會兩次都來這裏。
風奇躲在一個角落裏,有一個隔布隔開的‘隔間’,初夏走了進去,坐在了風奇的身邊,見他吃餛飩吃的正香,那樣子看的她食欲大開,忍不住也要了一碗。
果然,這味道沒有讓她失望,難怪莫千千這麼喜歡這裏。
“你能吃多少?”
初夏一邊吃一邊問道,這個吃字可不是一般的吃餛飩,而是吃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