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落隻要想到蕭夜絕的眼睛被取出，她就心如刀絞。
蕭夜絕，他一定很很疼。
“你恨我？”韓紹曄聲音發顫。
“沒錯。”江芷落狠狠地說。
砰！
韓紹曄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忽然倒在了地上。
江芷落下床，看著地上的韓紹曄，聲音裏飽含恨意，“你為什麼要取出蕭夜絕的眼睛？為什麼？！”
韓紹曄不語，那雙黑眸看著江芷落充滿了不可言喻的悲傷。
“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還要繼續在傷害我？你毀了我，為什麼還要取出蕭夜絕的眼睛！說啊！你說啊！”江芷落失控的抓住他的衣領，失聲咆哮。
韓紹曄身下的血越來越多，將白色的地板都染成了紅色。
“你說話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恨你，我恨你！”江芷落臉上的淚水抑製不住的往下湧。
看著她滿臉的淚水，韓紹曄想要伸出手為她撫去淚水，可是，他渾身卻沒有一點力氣，手臂根本抬不起來。
“你說話啊！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我沒有。”韓紹曄艱難地開口，“眼睛不是蕭夜絕的。”
“那是誰的？你告訴我，那是誰的？！”
韓紹曄意識越來越模糊，視線開始出現疊影。
“說啊！你告訴我是誰的！你說不出來是不是！因為這雙眼睛根本就是蕭夜絕的是不是？！”
韓紹曄終於開口，“不是蕭夜絕的，是……”
“是誰的？！”江芷落雙手攥著他的衣領，力度加重。
“是我哥的。”他用力吐出四個字。
“你哥？”江芷落瞬間怔住了。她怎麼不知道，韓紹曄有一個哥哥？
“我不是韓紹曄，其實，我是韓紹學。”
“你說什麼？”江芷落愣愣地看著他，淚水在眼眶裏晃蕩。
“我是韓紹學，也是賈明。”
聽到他的話，江芷落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了一般，呆愣愣地僵在原地，反應不過來。
他說什麼？
他不是韓紹曄，而是韓紹學？而韓紹學，就是賈明？
嗬嗬。
他是在開玩笑麼。
賈明，怎麼會是韓紹學？
嗬嗬，是啊，她可真是傻啊。
賈明，假名，本來就不是他真實的名字啊。
隻是，她沒有想到，原來賈明真的是韓紹學。
五年前，她也曾懷疑過，可是，她卻不願意相信。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是我哥求我不要告訴你。當年，蕭夜絕死去的時候，是他自己心甘情願要將眼睛給你的，可是，你寧願自己一輩子看不見也不要他的眼睛，因為怕他疼，可是，哥卻不忍心讓你一輩子看不見，他將自己的眼睛給了你，將他的臉給了我。”
江芷落愣愣地聽著，像個傻子一樣呆滯。
“那韓紹曄呢？”他人去哪裏了？
“在美國，快死了。”
江芷落內心忽然泛起尖銳的痛，“你說什麼？”
“哥他本來就生病了，腦袋裏長了一個腫瘤，所以以前脾氣總是那麼暴躁，控製不住自己。哥讓我向你道歉，其實，他一直都愛你，很多年前，你在梧桐樹上掉下來，砸在他的頭上，他就喜歡上你了。在他死之前，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夠重見光明，希望我能夠好好的生活。所以，他將自己的眼睛給了你，將自己的臉給了我，我接受了皮膚移植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