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簡想過很多種見到君長鶴的場景。
可能在雍王府
可能在君宅
可能在天琴灣
唯獨沒有想過在公司裏。
她也做過很多麵見君長鶴的心理準備,卻不曾想,他竟然來的如此快。
如此倉促。
也許
這就是生活的殘酷與不期之處。
因為生活不是演戲。
掉在桌子上的手機依然在響著君長鶴的聲音:“唐小姐,唐小姐?”
“呃……馬上過來。”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下意識的伸手插入褲兜裏,摸了一下那無時無刻都存在身邊的小匕首。
抱了一疊資料,上樓了。
樓上
總裁辦內。
總裁瑞佑安正在畢恭畢敬的向君長鶴彙報工作一般的和君長鶴寒暄著。
瑞氏實業在盛京雖小有盛名,可總的來說也隻是靠服裝起家,所經營的生意範圍也就服裝這一塊,瑞家跟君家這樣世代相傳的盛京首屈一指的大戶相比,真心不夠塞君家牙縫。
好在
瑞家和君家攀上了點親戚關係。
瑞佑安大哥瑞佑林的兒子瑞峻塵剛和君長鶴的妻子,也就是江露雪姐姐家的女兒毛羽妃訂了婚。
這關係,真夠繞的。
可總算有關係。
所以瑞家的服裝行業在盛京才能越辦越好,分公司開的越來越多,而且還能接到君家這樣大手筆的私人訂製。
但
即便瑞家和君家有點拐彎親戚關係,就算是君家有私人訂製在‘怡芙欣悅’,可這也不足以讓君家現任掌家人君長鶴以及其夫人親臨現場吧?
這個……
太看得起他們‘怡芙欣悅’了吧?
比君長鶴還還要年長十歲的瑞佑安總裁,一頭大汗珠子。
早已不知道該寒暄一些什麼?
倒是君長鶴一向沉穩儒含,話語平和靜淡:“瑞總,你的辦公室我想借用一下,麻煩你……回避?”
“好的君先生。”瑞佑安像是得了特設令,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紹欽如果知道我們為了小晚來這裏,隻會對小晚更加厭惡。”君長鶴依然埋怨妻子的語氣。
“厭惡?”江露雪冷笑著:“他明知道小晚是她未婚妻,他就不應該在如此公開的找小情婦,小娼婦!”
“紹欽根本就沒答應娶小晚!”君長鶴覺得女人都什麼思維?
“……”江露雪。
停了半秒
她才悻悻道:“張行長的女兒張恬甜呢?你就不管不問了嗎?君家和銀行可有百億的業務量呢,張行長的麵子你總不能駁了吧?你那個二弟也真是,都快三十的人了,還那麼孟浪,明明跟人家張恬甜互見了雙方父母,卻還能如此囂張的跟人姑娘說那個野雞是他的女人!他倒好,不掌家不知道掌家的難……”
“叩叩叩!”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立即停止了爭執。
“進來。”君長鶴道。
唐簡應聲推門。
時間並未定格,一切都是那麼的尋常。
唐簡為了讓自己的心跳不要加速為了讓自己能夠達到一顆心平靜,捧著資料的雙手指甲,掐進了肉裏。
她走進。
然後抬眸望向君長鶴。
二十一年
第一次得見親生父親天顏。
君長鶴很年輕,四十五歲的年齡看上去像四十歲,五官平整峻雋,周身流露著一種成熟的男人,掌控一切的男人的穩沉,以及不怒自威便能呼風喚雨的練達之氣勢。
這是個十分有魅力的男人。
真不愧為君家的掌權人。
不愧為盛京僅次於雍紹欽的第二大財閥。
可
媽媽死在了他手中。
她
差點被他弄死。
男人的麵孔多麼朗逸儒雅,男人的心,便多麼無情和冷血。
麵對一條不想要的生命。
麵對一份不願意接受的親情。
他……
麵前這個男人這個全世界僅存的,唯一一個和自己最親的親人。
唐簡嗬嗬嗬。
一衝從未有過的巨大的辛酸致使唐簡快速喉哽的不聽自己控製,幸而,她給自己修長的脖頸圍了一方絲巾遮擋。
麵色早已變成了蒼白狀的唐簡挑眉歎笑:“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