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病人家屬是嗎?”正思緒中,醫院裏的醫生叫了溫晴一下。
“是的,醫生。”溫晴點了點頭。
“你父親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尿毒症!”醫生是見慣了生老病死的,宣布這個結果就跟尋常說話別無二致。
“什麼?”溫晴卻是懵了。
晴天霹靂!
雪上加霜!
“家屬你得先做好轉院的準備,這個病在我們縣級醫院看不了,如果你們堅持治療下去的話得到大城市,然後等腎源,”醫生提醒道。
“大城市?等腎源,得多少錢?”溫晴下意識的問道,她看到太多關於等腎源這樣的報道,幾乎會是每個普通家庭的噩夢。她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噩夢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怎麼說呢,前期後期,加上腎源,精打細算得一百萬吧。”醫生的話平淡無奇。
“呃……好的醫生,謝謝。”溫晴淺淡微笑。
一百萬
對她來說不算是負擔。
長鳴送給她的那部車就有六七十萬了。
她手頭上也有好大幾十萬的存款。
在再長鳴那裏拿個五十萬,一定沒問題。
憑她和君長鳴的關係,五十萬,根本不算錢!
掏出手機真的要撥通的時候,溫晴卻猶豫了。
這幾天裏和君長鳴的關係不冷不熱不說,她也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私事求過君長鳴什麼,一次都沒求過,她一直都知道在私事方麵,君長鳴是不願意對她相幫的。
這是君長鳴一貫的原則。
也是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人較為默契的,心照不宣的約定。
他不願意他和她的情感摻雜一絲利益關係。他主動給她的當然不算,她對他提出要求了的,自是另當別論。
或許他會例外。
畢竟
交往四年來,第一次有求於他。
畢竟
五十萬而已,於他而言一頓飯罷了,經常性的他要送她的禮物有時候都不止五十萬,一個世界頂尖級奢侈品包包都要十幾萬,三五個包包而已。
更何況,她於他而言,是他的唯一,他與她而言,亦是他的唯一。他們之間的這份長達四年之久的感情擺在這兒呢。
五十萬!一定沒問題。
手機撥通,溫晴深呼吸,然後心跳急速等君長鳴接聽,那端君長鳴深沉的聲音傳來:“喂……”
他沒在電話裏膩愛的稱呼她:老婆。
溫晴心中一涼。
“長鳴……”下意識裏,她也沒再叫他老公。
“昨天下班,本來在車庫等你,可你提前回去了,回到天琴灣別墅我也沒看到你在家,我猜你一定是回你以前租住的老公寓了吧?”君長鳴語氣雖然冷淡,但依然是關心她去向的語氣。
不用問他都知道。
她一定是回老公寓了。
所以,自昨天到今天,他沒給她打過一通電話,隻想兩個人都冷靜冷靜,既然在一起沒有分開住偶爾激情一下來的更為甜蜜。
那不如分開住的好。
突然覺得,女人都是俗物。
溫晴也不例外。
當然
作為親人的前大嫂和簡簡除外。
君長鳴在心中冷叱了一下,堅持一夜一天不給女人打電話,女人就僵持不住了,電話就主動打了過來。
哈哈!
俗物就是俗物!
一瞬間的
君長鳴從未有過的輕視溫晴。
“是的長鳴,我在老公寓這邊。”溫晴隻好順著君長鳴的意思回答。
抬眸看著病床上剛剛做了血液透析父親。
“晴晴!”溫父艱難的喊了一聲。
溫晴立即捂住了電話聽筒。
“爸……”她對父親沒有太對情感,但也不能坐視他等死。
“晴晴,回盛京吧孩子,爸爸這個病就是全靠錢賠著,爸爸這輩子沒疼過你,淨讓你受苦了,你也不用為爸爸看病,聽話孩子,回盛京,好好過你一個人的日子,找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嫁了,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別再回運城來,你記住,運城沒有你的家了,聽話,回去!”溫父的一番話,讓溫晴淚流不止。
“爸……”她泣不成聲,卻不敢出聲,怕君長鳴聽見。
十幾年了
她從未覺得家是她的負擔,卻是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來自親人的令她揪心,畢竟親生父親,生了她也養了她十幾年。
溫晴哭著跑了出去,跑到長廊處,深呼吸了好幾口,讓自己平靜了一下,然後手鬆開聽筒那邊,鎮定的說道:“長鳴,我這邊信號不太好……”
“你今天先在老公寓休息一天也好,你工作太拚命,休息一天吧。”那邊,君長鳴帶了些疏離的客氣。
他下定了決心要懲罰她。
再是俗物,也是幾年的交往了之情了。
再沒有付出感情,睡也睡出感情來了,他君長鳴不是冷血。
“長鳴我,我明天早上就來上班。”溫晴的話語急促又乞求。她是想這邊將父親安排好,然後監獄了看下一同父異母弟弟暫時穩妥安排一下之後,立即一刻也不停的動身回去。
麵見君長鳴。
麵對麵和他說。
麵對麵求他。
其實她心裏把握還是很大的,君長鳴不是無情之人,相反他比很多人都有情,比很多人都重情,他對她也很不錯,一直都寵著她哄著她給她買名牌衣服名牌包各種,若不是她懷孕了不想被他知道,他們現在依然是甜如蜜的生活。
果然
“嗯,寶貝,想來上班就來,如果太累就在家休息一星期也沒問題,隻要你願意回來,老公不扣你工資。”君長鳴的語氣是軟中帶了寵的。
平心而論。
他還是十分疼她的。
因為這世上,他找不到第二個溫晴。
哪怕是就在眼前站著的宋瀠。
也無法和溫晴相提並論。
“帥鍋君董,溫晴姐給你打電話啦?”宋瀠就站在君長鳴的大班台外麵,她那洋溢著一臉的青春是無論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的。
喊溫晴姐喊得跟親姐妹似的。
小姑娘真真兒年輕。
她吹彈即破的膚質,那笑媚顏開的表情,無一不是自然流露,很清純,很綻放,肆無忌憚,根本不怕他這盛京的名門君家的二少爺。
不僅僅不怕,還經常拿他開涮。
瞧她這個:帥鍋君董,叫的。
就連溫晴都沒敢如此放肆過,別說其她女人了,那些女人無不是叫他二少,君董,二爺。
聽的煩也煩死了。
拿他開涮,他君長鳴狠開心,很樂意,很放鬆。
“是呀!你溫晴姐終於主動給你這位帥鍋君董打電話求和了。”君長鳴輕鬆的朝小姑娘笑。
“表示,您老不用回家跪搓衣板了。”宋瀠真真兒大膽的。
“不用了!”君長鳴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覺得輕鬆。
“其實你跪搓衣板也沒關係,我有方法可以讓你跪了搓衣板之後膝蓋卻一點兒都不疼。”宋瀠眨了眨烏黑的睫毛,調皮的說。
“哦?”君長鳴興致濃厚:“跟帥鍋君董說說,怎麼能夠膝蓋不疼?”
主要是跟小姑涼聊天比較輕鬆。
“在膝蓋上綁兩個棉墊,很管用的,我是在還珠格格上麵看的,然後受到了啟發,後來我爸爸被我媽媽罰跪搓衣板的時候,我就偷偷給我爸爸縫了兩個給他帶在膝蓋上,果然我爸膝蓋不疼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原來你爸爸也是個……”
“妻管嚴!”宋瀠抹了下鼻翼挑眉笑著,很是詼諧了親爹一把。
“好好好,把你爸爸那個綁膝蓋的棉墊,拿來送給帥鍋君董,給你加工資!”君長鳴心情極好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砰!”門被推開了。
君長鳴心中驟然不悅,誰呀這是,不敲門就直接進來,非開了不可!定睛一看,立即改變主意,並且喜上眉梢,衣服巴結都不接不上的賤兮兮的問候語氣:“簡簡?”
“我打我姐電話她一直沒接,我就過來看看她,她今天沒來上班?”唐簡質問的語氣,最近溫晴初孕,按照雍紹欽輸入給她的知識,溫晴現在正是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她十分擔心她。
一句話說完,唐簡看了看一臉笑意的宋瀠,宋瀠也正在含笑的瞧著唐簡,唐簡卻從她那眉眼裏察覺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挑戰。
唐簡看到她心中就窩火。
“你在這裏幹嘛?給我滾出去!”毫不客氣,毫不留情,唐簡立即懟上了宋瀠。
秒間的
宋瀠的臉上跟抹了鍋灰似的。又尷尬又沒臉,跟小醜似的,笑的難堪極了。甚至最後笑容沒有了的時候變得一張臉都猙獰了。
她偽裝不下去那份天真爛漫了,一臉怒不可遏的看著君長鳴,想尋求君長鳴給她一個公道。
卻不曾想,君長鳴隻當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簡直當她宋瀠透明的。
而是依然一臉寵溺的表情看著唐簡:“簡簡,吃飯了沒?想吃什麼,姐夫任你宰!”
啊……
宋瀠要瘋的節奏哇!
更碾壓她的是,
君長鳴看看唐簡不理他,竟撒氣在宋瀠身上:“你怎麼還不出去!”
語氣那叫一個不耐煩,就跟趕蒼蠅似的。
宋瀠一顆心立即碎成了玻璃渣。
“呃……”捧著一堆碎玻璃渣,沒臉沒屁股的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把門帶上!”君長鳴又來了一句。
完全沒有了剛才唐簡沒來事跟她開玩笑的那副平易親民。
“……是,君董。”在唐簡麵前,宋瀠再沒有自信叫帥鍋君董了。
一顆碎玻璃渣心除了滴血,還是滴血。
卻是關門的一刹那,她又聽到了唐簡對君長鳴道:“把她給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