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372:親愛的晉陽,長眠(1 / 3)

“不……楚牧。”唐簡尖叫。

在靳楚牧轟然倒地的一刹,唐簡也撲在了靳楚牧的身上,她潔白雅潤的雙手顫抖個不停,哆哆嗦嗦的捂上靳楚牧胸前的大血窟窿,雙眼驚恐,嘴唇慘白,她的嘴裏散發著和平時不一樣的十分恐怖的聲音,她的牙齒不停的打著顫,她的話語不成句:“楚……楚……楚牧……嗚……嗚嗚,楚……牧,你……你怎麼……了,楚牧?”

一秒鍾之前還是潔白雅潤的雙手,一秒鍾之後被鮮紅沾染了全部,她舉著自己的雙手擺在麵前瞪圓了雙眼看:“楚……楚牧,不要……楚牧……我不要這樣……嗚嗚嗚,楚……牧,你的胸前有個大窟窿,楚牧你不要流血好不好?好不好?嗚嗚嗚……”

她的嘴張的很大,她揚天哭嚎哭:“快來人……”

一邊哎哎的嘶吼著,她的雙手便緊緊的捂住靳楚牧的:“嗚嗚嗚……”

“簡簡,別哭簡簡,你看,我胸前的紅色,像不像一朵豔紅色的玫瑰花?我用我的心髒,為你鑄就了一束豔紅的玫瑰花兒,你一定要笑納,而不是哭泣,好不好?”靳楚牧疲憊的抬著頭,笑著對唐簡說道。

“不……楚牧,我不要玫瑰花,我要你活著,楚牧……嗚嗚嗚,不要流血好不好,不要死好不好?你答應我,你不會死,好不好,嗚嗚嗚,別流血,別流血呀,求求你,老天爺,不要讓楚牧流血了,楚牧別動,你別動,我捂緊一點,楚牧……嗚嗚嗚。”唐簡哭的特別沒有形象,淚水花花的向下流淌混著鼻涕,流在了嘴裏。

她含糊不清。

她更是不知道,在她捂著靳楚牧胸口的三十秒內發生了什麼事。

三十秒的時間,唐簡的身外,在在所廢棄的玉器店的倉庫裏,發生了一場火拚。以舒毅慘敗為終。

舒毅的四名保鏢都被雍紹欽的保鏢給打昏在地。

雍紹欽以及他的四名近身保鏢在迅雷不及掩耳下,分工行動,分別將秦如月和舒毅兩人摁倒在地上掣肘著。

“雍紹欽,你敢綁架我你不要命了嗎!”被掣肘的舒毅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離死期不遠了,他更是不會在意靳楚牧的死活。

他隻知道,雍紹欽現在是窮光蛋,而他盛京王。

可雍紹欽聽不到他說什麼。

雍紹欽已經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唐簡和靳楚牧的麵前,輕緩的拉著唐簡。

“不……別拉我。”唐簡依然哎哎的嘶吼著,根本沒有看到來人是雍紹欽。

“簡簡,看著我,我是紹欽。楚牧需要送醫院搶救,你再這樣哭下去他就沒命了,堅強一點,簡簡,我抱著楚牧,你負責按住他的出血點,我們把楚牧送最近的醫院搶救。”雍紹欽的一番話將唐簡徹底的喚醒。

“紹欽……”唐簡來不及哭一下,便尊從雍紹欽的辦法,幫著雍紹欽將靳楚牧抱起來,然後她在一旁摁著靳楚牧的心髒,此時此刻救人要緊,唐簡壓根就忘了自己還是個孕婦。

“打電話叫救護車,讓救護車在胡同外等著。”臨出門錢,雍紹欽對保鏢吼了一嗓子之後便和唐簡一起向外狂奔而去。

“是!”

十五分鍾後。

靳楚牧被推入了手術室,而唐簡和雍紹欽隻能坐在搶救室的外麵等著,倚在雍紹欽懷中唐簡癡傻了一般。

臉上的淚從來沒有幹過。

腦海裏不停的浮現的是靳楚牧推開她並為她擋了子彈的那一幕,楚牧是知道她懷孕了的,以至於,他推她的那千鈞一發的緊急時刻,他都在順勢的扯她一把,生怕她摔倒在地,傷了胎兒。

如此用心。

堪比雍紹欽了。

陸陸續續中,雍家人和君家人都到了。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二叔二嬸,諾諾,王毓濤,雍自淳爸爸,王巧環阿姨。都到了。

首先是爸爸媽媽蹲在她身旁,看著癡傻的隻知道流淚的她,爸爸媽媽分別握著她的手,尤其是君長鶴簡直是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還好,還好我的女兒還好好的活著,簡簡,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刷的一下!

唐簡將手從爸爸媽媽手中抽了出來,用已經沙啞的,嚎不出聲音的語調吼叫著:“為什麼!為什麼不問問楚牧怎麼樣了!為什麼……”

“簡簡,別激動,你現在不能激動。”雍紹欽,摟著她,同樣留著淚。

搶救室的門推開了。

雍紹欽唐簡和君長鳴三個人步履最快,幾乎是竄到搶救醫生麵前問道:“醫生怎麼樣?楚牧他脫離危險了嗎?”

“哎……”一聲搖頭歎息。

本來到此為止,點到為止,因為他實在是不忍心宣布那惡劣的事實。

無奈,三個人問他問的,他隻有直白說出:“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心髒上,那麼大一處爆裂性傷口,身上得有多少血液能耗的助?”

“醫生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唐簡抓住醫生的手不放。

“抓緊時間吧,他的時間不多,耗在我身上問長問暖不明智,病人讓雍董和君二少進去。”醫生很是理性的說道。

雍紹欽和君長鳴兩人立即湧了進去,緊跟其後的唐簡也不請自進的跟著,她不管了,她要見楚牧。

她要見!

搶救室內的靳楚牧血已經流的差不多了,原本英俊儒雅的一張剛毅的臉,現在隻剩下蒼白了,它努力的想讓自己的聲音很大。

可,他沒有力氣了。

“紹欽……長鳴。”靳楚牧的嘴唇蠕動著,兩行眼淚分別從兩邊的眼角裏流了出來。

“楚牧……”

“楚牧……”

男人有淚不輕彈,但,男人的淚必定是傷心至極的淚,盛京的兩個頂尖級男人,雍紹欽和君長鳴,分別流出了男人的淚水。

“對不起,紹欽,長鳴,我騙了你們倆,我是晉陽,我是楚晉陽,六年前我沒死……”靳楚牧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力氣,雍紹欽和君長鳴隻能趴在他的身前,靜靜的聽著。

三分鍾而已,對於靳楚牧來說,足以耗盡一生,他眼神期熠的看著他最好的兩個兄弟:“原諒我好嗎?”

兩個男人哭著點頭。

與他抱作一團。

“晉陽,我們是好兄弟,永遠的好兄弟,生死兄弟,我們三個,永遠是!生是,死也是!”雍紹欽已經泣不成聲了。

君長鳴更是嗚咽聲亢。

“兩個大男人哭什麼。簡簡該笑話你們了。”楚晉陽瞥了一直在流淚的唐簡一眼,擠出一絲慘敗的笑容對他們開玩笑。

如此

三個人哭的更凶。

長長的探出一口氣,楚晉陽又對雍紹欽說道:“紹欽……對不起。因為簡簡,我對不起你。”

“別說了晉陽,我知道!你對簡簡的感情,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雍紹欽絲毫沒有怪罪楚晉陽的意思。

一個男人,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當然有愛別人的權利。隻要他這份愛是本著不破壞別人家庭的,本著不給人製造麻煩的,他這份愛是隱藏於內心的真摯的一份情感。有什麼不可?

打擾到別人了嗎?

沒有!

所以,雍紹欽更覺得楚晉陽是他的勝似好兄弟。

“紹欽,可以讓我和簡簡單獨相處一會兒嗎?”這是楚晉陽瀕死之前的願望。

雍紹欽豈會不答應?

他和君長鳴對視一眼,兩人雙雙離開。

“簡簡……”楚晉陽對唐簡露出了極為慘敗又和善的笑。

“楚牧,我不認識什麼楚晉陽,我隻認識楚牧,我還叫你楚牧。”唐簡跪趴在靳楚牧的窗前,雙手扶著沒有力氣抬起來的手,她握著他,放在自己的麵前:“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傻?每個人都隻有一次活著的機會,明明該是我去死的,為什麼你要替我擋了那一槍?楚牧……嗚嗚嗚。”

“簡簡,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嗎?”靳楚牧沒有回答唐簡的文化,而是以一種品嚐著午後的紅茶回憶著美好時光的語氣,淡淡幽幽的對唐簡說著。

他氣若遊絲。

唐簡隻能趴在他的嘴邊,聽著。

之餘他來說,臨終之前訴說自己的衷腸是一種極為幸福的享受。

所以唐簡隻聽,不願意打斷她。

“我本來是個對女人深惡痛絕的男人,因為我曾被我最愛的女人差一點點就害死,所以,我痛恨全天下所有的女人,可,那個午後,那個陽光充分溫暖的午後,我在一間奶餐廳內看到了一個女孩兒。”靳楚牧在笑。

一邊笑,一邊回憶:“女孩不施粉黛,一張臉幹淨的絲塵不染,女孩手中捧著一杯奶茶,卻沒有動嘴的意思,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對麵的樓層,女孩的眼神裏沒有一絲雜質,有的隻有無盡的愛,那種愛的眼神,足以將冰封了幾千年的心,融化掉。

那個女孩兒改變了我對女人的看法,那個女孩的柔美有愛的眼神,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依然有真情存在,那個女孩像一縷陽光一般照進了我的心中。

本來我以為這隻是一個溫暖潔淨善良的女孩,卻讓我發現了,女孩所遭受的苦難曲折並不比我少,我親眼看到了女孩遭受自己親生父親的圍剿,卻能頑強的拚死抵抗,竟然能在重重包圍下殺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