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箭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箭矢上甚至沒有粘上一片雪花
這一箭正中白長青前胸,雖說箭鏃用得是鈍鐵,沒有鋒刃銳尖,但力道卻是極大,如同被一匹飛奔的野馬直直地撞在了心口上了。
衣服裏的內襯隻是能夠防止利刃的割傷,對於鈍器的撞擊並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不過如果不是這內襯的保護,估計現在就不是氣血翻湧,恐怕要傷筋動骨。
一擊之下,白長青倒退數步,一直退到了比武台的邊緣,險些跌落下去,最後不得已用劍奮力插入地麵,長劍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溝才將將止住退勢。
“該死!”白長青也沒有想到,小童會突然射出如此玄妙的一箭,“不行,這家夥一定要除掉,不然將來必定是心頭大患!”
白長青眼中已然全是殺意,小童雖然在雪天裏看不清楚,但是分明能感覺到白長青身上散發出來,如同幽冥黃泉般的陰冷的氣息。
“難道是喘不得?!!”方教諭顯得有些詫異又有些不太確定
“方教諭,什麼是’喘不得’?”一旁的章青琪自然是頗為焦急
“武周年間,有兩位酷吏一曰周興,一曰來俊臣,來俊成少時凶險,不事生產,因告密得武則天信任,網羅無辜,捏造罪狀,俊臣每訊囚,不論輕重,多用酷刑,備極苦毒。後與其黨羽共撰《羅織經》,乃羅織罪名,角謀鬥智之書。”
“可是這不是教授如何編造罪狀,安排情節,描繪細節,陷害無辜的經書嗎?”
“這《羅織經》有外經和內經兩冊,一般人隻知道遊外經的構陷汙蔑之術,卻極少有人了解內經中諸多殘忍嚴酷之功法,一曰:定百脈,二曰:喘不得……”
“方才看到白長青的前麵的比賽贏得頗為蹊蹺,說起來好像都是穴位暢通卻又不似點穴,諸脈卻奇痛難忍,一旦運行真氣反而愈發難受。”胖子聽到方教諭的話,湊了過來
方教諭瞥了一眼胖子,繼續說道:“傳言當年武後,最後拿下來俊臣,滿門抄斬,一眾黨羽大多發配嶺南。卻不想當時獄中尚有來俊臣之黨羽,原本其黨羽想將其營救出去,奈何當時看守太嚴,人手不足,來俊臣也知道自己即使是出去了,外麵仇家遍地也不可能活著,於是將畢生武學傳於當時心腹看守,這一武學才繼續貽害人間,後成立’莫伏門’,此門曾在唐末掀起腥風血雨,後被本朝太宗一舉根除,後被列為邪門。”
“可是,如此密信,教諭是如何......”
“我也是聽柳院長說起過,當年柳院長廣遊天下時,曾遇到一位奇人對其言道:’紫微暗淡,羅織將複行’,不光是說當朝可能酷吏橫行,更指的是江湖上習得羅織經的人將卷土重來。”
“方教諭,不如現在上去就將白長青拿下,然後逼問他……”胖子還沒說完,青琪就準備上台動手了。
“胡鬧!”方教諭怒斥道,“你們拿下白長青之後如何證明其所習武功是禁術,再說其父就在此處,要知道沒有證據等同誣告,按本朝律法,誣告乃是大罪,流放三千都是輕判,滿門受罪都是常事,你們誰又擔當得起!”
聽到方教諭的申斥,青琪一時間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但是心中焦急萬分,想上去幫小童可又什麼都不能做,急得在原地跺腳。
快到掌燈時分了,天色漸黑,天空中的彤雲沒有一點要消散的意思,大雪更是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白長青拔出劍,平舉身前,簡單的動作給小童卻造成了極大的壓力,仿佛有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小童耳邊說道:“放棄吧~放棄吧~”
深吸一口氣,小童感覺舒服了一些,但是此時白長青已經近到眼前,一劍劈將下來,小童用弓和左肩架住,索性此劍沒有開刃,但是劍勢極重,劍身極寒,從肩膀上傳來的寒意讓小童覺得自己的左手已經快不能動彈了,然而白長青居然詭異一笑,改劈為削,向著小童的頭部砍來。
“住手!!!”幾乎所有人都在狂呼,在場的幾大高手已經都動了,包括白長青的老爹,這真是要出了人命自己也保不住兒子。
最近的是方教諭和章青琪,兩個人在小童架住白長青的劍的時候就動了,一個奔著白長青的劍,一個奔著小童而去。方教諭都能夠分明感受到白長青劍身上的陰氣了,但是自己還是來不及了,劍的去勢太快了,隻能是希望這一擊小童能夠扛下來吧。
然而這勢在必得的一擊,隻聽到金玉相交之聲,白長青的劍不但停住了,居然還碎裂了!正所謂:“羅織經現陰風起,奈何意外卻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