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得出來,老太太這次是真的動了怒意,長點眼色的都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慕家母女求情,自然,也沒人願意幫她們求情。
慕家母女麵如死灰,卻又無計可施,慕夫人甚至還偷偷的朝著沐錦柔使眼色,希望她能替自己說幾句話,但沐錦柔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會管她們母女的死活。
老太太向前走了兩步,看著院了的幾個丫環,蒼老的麵孔帶著不可無視的怒火,那身上凜然散發出來的氣勢簡直勢如破竹。
“今天在這院裏的所有人,管好你們的嘴巴,如果讓我知道有人出去亂嚼舌根,男女一律發賣到貧瘠之地,不但如此,你們的家人也會跟著你們一起受苦,我老太太說到做到。”
老太太聲音不大,但是自帶威嚴,她在這淩府裏做了幾十年的主母,這份震懾力還是有的。
院裏的眾人聽了立刻齊齊的跪了下去,有聰明的急忙說道:“老夫人,我們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是啊,沒聽到,什麼也沒聽到。”
老太太環視了眾人一眼,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複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幾人,有些乏力的說了聲:“都起來吧。”
說完又上前親自將手搭在沐晚的手臂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不要動不動就跪下去,這地上寒涼入骨,別落下什麼病症。”
沐晚在映春的攙扶下起了身,“奶奶,我下次會注意的。”
“你倒是個聽話的。”老太太滿意的看著沐晚,又看向不敢抬頭的沐錦柔,哪怕慕夫人親口承認了是她誣陷,可這個懷疑的種子還是在老太太的心頭種下了,再看沐錦柔也沒有了之前的好顏色,更沒有出聲讓她起身。
老太太獨自回到了文風苑,一路上都在想著沐晚剛才所說的那個“什麼掌櫃”,於是坐下來對竹兒說道:“你讓人去查一查那個什麼掌櫃,就是二夫人藥鋪裏的那個。”
竹兒今天可是聽了一出好戲,此時急忙應道:“是的,老夫人。”
老夫人這是打心底裏不肯相信二夫人了,二夫人以後在淩府的路恐怕更難走了。
竹兒不由暗自歎息,行走在這深宅大院猶如行走沼澤,一個不留神就會踏進泥潭,從此萬劫不複,永無翻身之日。
直到老太太走遠了,沐錦柔才在丫環的攙扶下起了身,她頭疼如裂,更是身心俱疲。
豆蔻扶著她進了屋,又回身掩上了門,拿出藥粉來給沐錦柔清理頭上的傷口。
“嘶!”頭皮掉落之痛鑽心刺骨,沐錦柔疼得叫道:“輕一點。”
豆蔻已經把動作放得最輕了,可是總要碰到傷口,難免會痛。
“這個慕夫人下手也太狠了,二夫人這塊頭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這樣掉下的頭發是不會再長出來的,沐錦柔頭頂這一塊以後就要禿了,這對一個愛美的女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可豆蔻不敢說,否則就等著承受沐錦柔的怒火吧。
沐錦柔想到慕家那對母女就氣不打一處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那些照片四處散播出去,讓慕淩飛以後都無立足之地,可是她不想放棄這顆棋子,就算是被送回北地,將來也可能會有用處。
沐錦柔喝了口茶,“那個慕夫人為什麼會說我出爾反爾,難道是照片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豆蔻也是一臉疑惑:“那些照片我都藏得好好的,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看到,更不會外泄出去。”
是啊,沐錦柔相信這點小事豆蔻還是能辦好的,可慕夫人這樣的反應又該怎麼解釋,她一時倒是想不通了。
“二夫人,真的要看著那對母女被送回北地嗎?她們走了,想要對付少夫人就隻能靠我們自己動手了。”
沐錦柔秀目一轉,透出一股陰寒之氣,想起上次在郵輪上淩慎行的警告,沐錦柔還是有些膽怯的,起碼不敢馬上就做出對沐晚不利的事情,所以,她才要借著別人的手來對付她,這樣就算出了事也不會賴在自己頭上,所以,她不能讓慕家母女一走了之,必須要想個辦法把她們留下來才是。
“豆蔻。”沐錦柔從小抽屜裏取出一個小瓷瓶遞過去:“想辦法讓慕淩飛把這個喝下去。”
豆蔻雙手接了過來:“我馬上就去。”
沐錦柔望著豆蔻的背影消失,不由冷冷一笑,結果笑容太大牽扯到了頭上的傷口,不由痛得她尖叫一聲:“唉喲。”